父亲由于工作调动,带着我迁去别处。原本也因着母亲的意外离世,和外婆家的往来日趋减少。
只记得外婆家炎热的夏季里,突来的暴雨以及大家匆忙搬离晾晒在院坝里玉米的身影。角落搁置着的三角凳,早已被淋落得褪去原本鲜丽的本色,只剩得丑陋的里子和残裂表皮相互依存。日子过得太慢,慢得只觉余生百无聊赖。日子过得太快,快得我快要忘记外婆护我在怀的温暖。
离与归梦里面,外墙的红砖上青绿的草,青绿的苔在密密的生长着。长进我的眼里,长进我的耳朵里,长进我的嘴巴里……吞噬着我的泪,我的心,我的呼吸……
离与归我没有忘记。是的,我没有忘记。那个仍穿着一身补丁衣服的外婆,那个硬把一堆零钱往我手里塞的外婆,那个脸上写满岁月的外婆。那个,没什么文化却独疼我的外婆。
离与归离与归
哇呜~听到我的哭声。外婆慌不择路的奔过来,险些被土地上横七竖八的玉米杆绊倒。稚嫩的手指还在不停的往外溢血,指尖肉也深深绽开似要掉落。外婆着急的把我牵回屋子,又匆匆的赶出门去。我寻思着应该在找什么东西可以止血。最后外婆给我缠了好多白色绵绵的不明物,还夹杂着一些细碎草药裹在里面。小小的我那时还读不懂当时外婆满脸的忧容歉意和她那双颤抖双手里所蕴含的深意。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是蜘蛛白白的网,到底对伤口愈合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在那个寂静的小村落,创可贴是奢侈的,纱布也是奢侈的,医院更不知道在哪边。那时的外婆一定用尽了毕生的智慧护住我稚嫩的手,愈合后浅浅的伤口依稀可见。那段日子,外婆农忙,还要兼顾着调皮捣蛋的我随时惹出的祸事,想想也是不易。
十月的秋。
决明花开了
离与归杠板归结果了。
离与归黄独叶绿了。
离与归南瓜成熟了。
离与归我回来了。
“外婆,这里原来这么美。”
在这里,重逢。重逢十月的清晨,重逢十月的隅中,重逢十月的日落,重逢十月的夜幕。重逢,是给别离日子最好的回馈。
离与归离与归 离与归 离与归
“灵灵身体长好了,人长高了,长漂亮了……”憨笑间手足无措的我,那般拘谨竟显得很是生份。“外婆,晚上吃什么啊?”“你想吃什么啊,我们去地里摘……”
我只想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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