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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里的"死"

我眼里的"死"

作者: 菡萏琪玲 | 来源:发表于2016-12-13 22:59 被阅读166次

    常常在生与死的界限这个问题上恍惚。我不知道活着是什么,但是很小就知道死是怎么回事。

    "死"这个字第一次印在了我的脑海,刻进心里是在我四岁那年。

    在我们乡下,每个夏天,那些大大小小,旮旮旯旯的池塘里菱角密密的,厚厚的,一层压着一层铺满水面。只要拎起菱角叶子往上翻,那吊在藤上又大又饱满的四角菱角便唾手可得了。那时候经济不发达,菱角是上不了市场的,所以,水里头全是自生自灭野生的菱角。这给了乡下放养的孩子无穷的快乐和美味。这些孩子里头就有大我九岁的哥哥。那一年我四岁,哥哥十三,一个阴阴的夏日的中午,哥哥和同伴又背着大木盆去采野味。我记得我跟着老妈端着饭去窜门,坐在别人家的门槛上。我一边看着大人们聊天一边吃着饭,好像饭都要香一些似的不肯离了他们回去。饭没吃完,只见一个跟哥哥一起摘菱角的伙伴急急地跑过来喊我妈:不得了了,小勇淹死了。妈妈听他说完扔了手里的饭碗就往出事的地方跑。当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恐惧,只晓得家里出不好的事了。直到天黑了,都不见家里人。我去邻居家。邻居问:你知道哥哥去哪了吗?我很难过,不做声。隐约知道怎么回事却又说不上来。我回到家看到最疼爱我的爷爷在嚎啕大哭。我不知道怎么了,也跟着悲伤的哭起来。在后来,总也见不到偷瓜给我吃的哥哥,听大人们一起聊天常常听到“死”这个字。慢慢明白“死”就是再也见不到。

    上天只给了四年的兄妹之缘,因了一个“死”字便再也看不到我亲爱的哥哥。

    我讨厌“死”,如同讨厌坑蒙拐骗。

    当“死”第二次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是在我十三岁那年。那是一个寒冷清早,村上一个伙伴跑到我班上,找到在校寄宿一周的我。跟我说“你爷爷死了。”虽然连续几个周末回家,听家里说了爷爷的身体状况不好,可能不行了。但,得知这消息时依然震惊,泪水像决堤的洪水往外喷。我冲出教室提起自行车向家飞奔。洒下一路的热泪风也似的碾压八里黄泥路。到家门口扔了自行车冲进堂屋。我亲眼看到了"死"。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也是唯一宠爱我的爷爷,直直地躺在在一张竹床上,脸上盖上了一块血红的布,就像睡着了一动不动。我定定地站在他身边,没有放声大哭,默默的泪水是对"死"的憎恨。我再也不会见到他醒来!他给我留下了无尽的温暖,无尽的思念。却不给我留下一点点回报的机会。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心头的痛!那时候我明白了“子欲养而亲不待”,谁也挡不住的“死”,是恐惧,悲恸,是深切的哀伤。

    我痛恨“死”,如同痛恨抢掠杀夺。

    再后来,死,这个字在我的世界里有恃无恐地频频出现,却奈何不了它。在一次次面对“死”带来的悲伤中,渐渐释怀: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只有接受。

    我释怀“死”,如同释怀花开之后就是花谢。

    再后来,看到村上六七十岁的老人着手准备自己的寿衣和千年屋(棺材),没有忧伤,没有愁容,就像是在做一件普通农活一般。他们面对生命的终点如此坦然!我讶异不已。看到《最后一头战象》这个故事。老战象独自走向象象冢,为自己掘墓.......我震惊不已。动物尚且能坦然面对自己最终的自然归宿,我又怎能不以平常心看待"死"?

    我接受“死”,如同接受昼夜更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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