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早晨似乎比平日还忙。一早六点多就起床先去医院抽血化验，夏天以来，每四周的周六都去化验一次，然后等下个周二去挂号看医生、开药、顺便开好下一次的化验单。八点多从医院回来，吃点儿东西然后送闺女去围棋教室。都弄完了，回到办公室，沏上茶，把音箱打开，听会儿老歌儿，鼓捣一下各种小玩意儿。
这个牛铃是我今年十月花五美元在美国奶牛博览会上买的。是真的牛铃。一直放在书架上，偶尔拿起来摇一下，声音都很亲切，迟钝的大脑也会瞬间醒来。
早上开车去医院的路上，和儿子视频了一会儿。我知道儿子这两周过得有点儿小闹心。整整两周前，他提交了大学申请提前录取（ED）志愿学校的申请材料后，计划是“归零”，重新投入到剩下十一个志愿学校的申请准备中。这一段时间，儿子的睡眠降到了五个小时，但还是没有像计划中的那样“出活儿”，申请文章的准备不是很畅，当爹的当然心疼。
视频中我们聊了一个和儿子较着劲儿的本地学霸，儿子去年春天刚到美国七个月就在学生会竞选时把这个从小学就在那所学校读书的学霸给比下去了，所以这个孩子始终跟儿子暗里比着。他的爹妈都是博士，就在学校任教，都教过我儿子。那个美国孩子确实天资聪明，SAT成绩也比儿子高些，前一段儿子打听他报哪个提前录取的志愿时候，那孩子老没实话。他也没有去找升学指导老师寻求帮助。我跟儿子说，他爹他妈一文一理，肯定家里指导着呢，都没闲着。儿子说，那是肯定的，而且他爸还有物理学和英语两个博士头衔。我说，这样的孩子把你当参照，还防着你点儿，足见你小子道行。
话锋一转，我跟儿子说，你得把XXX大学忘掉。那是儿子自己选定的ED志愿，虽然没有在那几所世界闻名的顶级大学之中，但已经是非常棒的学校。两周前提交了那个申请后，和我预料的一样，孩子的“才思”被那批作文的出色给“框住”，闪亮的东西被压制住了，还有就是“兴奋度”起不来了。所以，这两周准备冲那几所顶级名校的文章总觉得写得不满意。
我跟儿子说，这事儿和找姑娘一个道理。狠狠儿地追了一把之后，你肯定惦记和她成。要是老惦记着，就什么也干不成了。这个时候，最好的准备就是做好不成的准备，而且那个要是没成，下一个肯定比那个好。所以，赶快把“她”忘掉，甭老惦记着，忘掉，彻底忘掉。那个不成，下一个肯定是个天仙在那儿等你。现在把心思彻底归拢到下一个身上，潜能和状态就容易出来了。
一路开车，一路聊天，手机两端都是笑声。儿子说这个电话打得太及时了。刚才回到办公室里，我第一眼看到这个牛铃，我拿起来晃了晃，声音叮叮当当很悦耳。我想，儿子也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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