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记事

作者: 快乐的老猫 | 来源:发表于2019-01-30 05:29 被阅读18次

          猫病了,猫这次是真真滴病了。您或许又该说俺在忽悠了,那可冤啊,俺咋能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呢。是的,俺早先是曾写过一段文字,叫老猫患病记,那时俺不是太年轻稚嫩不谙事么,胡乱诌的。

          如今猫真的病了,病得都来京城住院了。害得猫的朋友们齐声呼吁猫改个名字,把“病猫”二字快点丢掉。这几天,猫寻思了好几个新名:钢猫、铁猫、金银猫,都是很结实的名字,猫合计得找个大仙给拿捏拿捏,人过半百了,名字一定要改好。可无论咋改,猫都是病了,实实在在地病了。

          猫的病是体检发现的。

          五月深圳归来,猫随单位去例行体检,一周后,体检医生告诉我,还要去专科医院复查心肺,记得俺当还开玩笑地说,猫可能“没心没肺”了。经过CT、冠脉CT和PET/CT等一系列检查,医生最后结论说,这只猫心还好,狒狒(肺废)了。其实这也是夸张的忽悠,废是不可能滴,只是在肺上生出一个小小地东东,虽不碍事,但大夫也主张干预一下,就是把它拿掉。

          说到动刀,猫可是真重视了,这要在身上开口子,怎么也得到大城市大医院找个专家咨询咨询啊。家人和组织也同样重视,很快就联系上了京城医院,找到了据说是国内顶尖的专家。专家的号可是不好挂滴,听说人家一周就出诊两个钟头,每次挂五个号,每个挂上号的患者也就能摊上五六分钟面见医生。专家扫了两眼俺的胸片后说,没大事,拨了掉就好了,到底是外科大夫,很轻松地用了“拨了”一词。

          来京前家人怕俺紧张,不停地在安慰着我,说进京后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没啥事,不用治就回来了,一种是小问题,治好了就回来了。俺说还有第三种可能,没治了,也只好回来。如今看来还是可以治好回来的,专家说是一个很普通的手术,人家一周要做十多台这样的手术呢,家常便饭了。

          如今医院的管理真是先进啊,办好入院手续后,责任护士马上过来给俺系上腕带,腕带上注明了俺的姓名、年龄、床号,关键是还有个ID号,以后查房、输药和各种检查全靠条码器核验,准确又简洁。猫的ID号是4165555,很吉利,啥病都无啊。

          有了腕带,猫就成了一个物件,出门进门,走到哪都可能被扫描一下,去和甲第先生喝酒时也得戴着。护士说,这个东西入了院就不能摘掉了,它也不怕水,就是个身份证明。是呀,我们真成了一个戴着条形码的商品,我观察引领我们去做心电检查的人员,他们的胸牌上都写着:运送科。

          说了老半天,或许您会问,猫这是住进了北京哪家医院啊。呵呵,这个真不好意思说,是北京大学附属的一家医院,简称北大医院。俺的一位博友知道后,还给评论了一句,“北大医院,哈哈,爱情开始的地方”,这更让猫脸红了。猫不了解京城的医院,猫只知道电视上常出现的广告:北大医院,专治不孕不育。猫很烦这个广告,您说现在自己却住进来了。猫这把岁数了,住进了北大医院,您说旁人会怎么看,用宋丹丹的话说,鸡会怎么想,狗会怎么想。热情的烈华老师一会儿电话一会儿短信,要携鲜花来慰问,要煲汤来给猫滋补,猫都给婉拒了,猫心里那个臊啊,很是怕人来看。直到后来,家人给我解释说,京城的北大医院,也是国内顶尖的医院,那些所谓专治不孕不育的“北大医院”,都是地方上一些挂名诊所,彼“北大”不是此“北大”,慢慢地,我的心才逐渐平静下来。

        办完住院手续,护士开始例常的检查登记,在询问身高、体重和既往病史之后,护士突然问一句,“有信仰么?”信仰?俺没想到会问到这个问题,怔怔一会儿后答:没有。事后家人说,你咋说没信仰呢?你不是党员么?呵呵,那个信仰,咋好意思说呢。

          戴上腕带,换上病号服,我们就成了医院的病人,其实是在外科医生眼里,我们就是一群等待被修理的“坏人”。入院初几天,我每天往返于住院部与门诊楼之间,进行着各类的常规检查。有时穿过急诊大厅时,看到那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等待医治的病人,俺着实体会到在京城医院做一个“坏人”真难。同病房住的一位来自山东的老哥就说,来京城看病,不仅在于你病得轻重,更在于你人际关系的硬度和兜里银子的厚度。

          那天,我被“运送科”送去做肺动力检查,所谓肺动力,就是口含一个塑料管吹气,然后通过电脑反映你的肺活量等数据。由于不得要领,俺几次都无法将屏幕上那个“气圈”吹圆,屡屡遭到了医生的大声呵斥,憋的俺汗都出来了,还是不行。当医生又说一句你咋这么笨啊时,俺臊的挂不住了,大吼一声:喊啥呀,俺不就是没有你能吹么!后来俺想,做个医生也不容易,天天在这嘈杂的环境里,面对如此多的坏人重复着做如此简单的工作,哪个能不烦啊。在浮躁的年代,好人坏人都不容易。

          手术前一天,俺去洗澡理发,整理整理内务。理发店前,一门童热情的招徕客人,并向俺介绍理发的不同价位:38, 68,98, 128, 168......,俺询问价格区别在哪,答曰,技师等级。猫想,反正要在病房里关上一周,什么发型都无所谓,剪短就行,顺嘴就说,那就来个38的吧。

          好嘞,小伙子一声招呼,麻溜地给俺围上了裙挡,拿起家伙就比划了起来,啊呀呀,原来38元就是门童操刀啊!门童剪头,会是甚么结果,不好形容,反正那几日正赶上欧洲杯,有人调侃俺有点像意大利队的球星“巴神”。呵呵,这是一个靠金钱衡量一切的世界,剪头当然也不能例外。

          回连后,我再次去理发,前台小姐向我介绍店里有技术大师、创意大师、造型大师......,俺汲取上次教训,说只要最贵的。待创意大师给俺剪完之后,我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出奇之处,反而有点傻傻的像球王贝利,面对俺的疑惑,大师的助理冒一句,手艺再好,也要看看素材。啊啊,这不是说俺脑瓜子不好么?忒欺负人了吧。看到俺火了,店长忙过来赔不是,直解释那个助理说走嘴了。

          手术那天,早上七点就被推进手术室,这护士的动作也太快了,还没等俺向亲友团告别,发表事先酝酿了好几天的“豪言壮语”,身后的门就哐当一声关上了。只听一个负责登记的护士问罢姓名后说一句,十七间。十七间是什么意思?直到我看到挂在床头的小纸片后才隐隐约约猜出它的含义,应该是第十七间手术室。这时我又发现,我们没有进入手术室,而是在室外走廊里等待,前前后后大约有十多个患者顺次躺在推车上。我对护士说,“十七间”这个词用的太不好了,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个冷冻室之类的东西,建议改改吧。另外这地方咋这么冷啊,估计温度不会超过二十度。护士说,低温能抑制细菌的生长。

          估计过了一个小时,麻醉师过来把我推进手术室,她一边给我做疼痛实验,一边随便聊着家常,有意在缓解我的情绪。八点三十二分,我看到麻醉师把一只针剂注入输液瓶内,这时我突然想到了术中感知症,术中感知症就是因为麻药作用的不均衡,患者在手术中创口处有痛感而嘴却因麻醉无法表达,哎呀那该是多可怕的事啊,我想问问麻醉师若那样我该咋办,结果没等问呢我就迷糊过去了......

          手术当然是非常成功,术中感知症也没在俺身上发生。几天之后俺就出院了。接受了出院教育后我和大夫告别,我表态会遵照医嘱,争取早日成为好人。医生说,你现在已经不算是坏人了,注意休息,劳逸结合,很快就是正常人了。

          去机场后,有朋友给提前申请了轮椅“伺候”,说是机场太大,徒步行走会过于消耗体力,结果轮椅在通过安检时耗费了好长时间,连防爆测试手段都用上了。后来得知,几天前,新疆发生一起劫机未遂案,恐怖分子就是伪装成残疾人混上飞机的,呵呵,没想咱正好撞成了人家的重点防范对象。

          登机后,邻座巧遇圣亚世界老周,老周是我大学校友,我们大概有两年多没见面了。老周见到我,直呼老伙计好久不见,同时一拳打向我的前胸,正好捅在刀口上,差点让俺昏厥了过去,一下子,我还真成了残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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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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