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

    第八章

    施奥特半梦半醒，只觉得周围是自己的战友，盟军的士兵，自己穿着盔甲，拿着短矛，双腿不听使唤的迈动，至于脚下的土地怎样，自己行进在哪里，一概不知。

    在罗安哨站东边的号角堡中，德瑞汀召见他的将领安佩西。

    德瑞汀对部队的行军速度极度不满，他铁青着脸，问道：“我们还要多长时间才能赶到浮桥？”安佩西低着头说：“吾皇恕罪，我不知道。”德瑞汀的火蹭蹭地往上冒，他又开口问道：“那我们现在部队到了哪里？”安佩西还是低着头：“我不知道。”德瑞汀强压怒火：“要塞的敌军有多少？”安佩西还是不急不缓地说：“我不知道。”德瑞汀发怒了：“一问三不知，要你何用！”安佩西愣住了，不是为君主减少顾虑，君主应该高兴吗？这怎么还动怒了？他继续跪在地上，低着头。德瑞汀看了安佩西两眼，半天只蹦出来一个字：“滚！”

    安佩西走出营帐，跨上马，疾驰出了号角堡。一路上，安佩西满心的委屈，我给他减少顾虑和负担，错了吗！我给他减少忧愁和苦难，错了吗！为什么一番苦心换来了个“滚”？安佩西抽出一支箭，射向号角堡。然后伏鞍疾驰，黎明时分，他赶上了部队。

    黎明仍是黑暗的，从斯特拉格飘出的黑烟已经完全遮蔽了西方的天空，来自东方的众将自小无惧黑暗，所以他们领着第一师和第二师走在前面，圣骑士们充当了前锋，部队在少量的火把照明下，艰难前进。

    当第一师的士兵们再次看到手执长枪的克劳德尔的时候，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斯特拉格的边界，在火把的照耀下，浮桥若隐若现。伦德西斯骑着战马，来到了队伍前端，他身边的一名士兵举起了手中的大旗，那是东方的旗帜！接着，克劳德尔也命人举起了圣树的旗帜。两面战旗在黑暗的天空下熠熠生辉。

    炮声响起，第四师的士兵向对岸开炮了，在隆隆炮声中，联盟的号角声雄壮的响了起来。士兵们涌向浮桥，伦德西斯抽出他的宝剑，看哪！那宝剑发出的光芒直射云霄，上面用波兰达语镌刻的铭文清晰可见，伦德西斯挥舞着宝剑，战马嘶鸣，冲向了浮桥。

    伦德西斯身为君主，但他的心一直向往着战场，这最后一役，他自然也要冲锋陷阵。伦德西斯挥舞着手中的这柄帕加莫（精灵语，即上古时期的王者）之剑，斩下兽人丑恶的，被黑暗吞噬的头颅。

    勒拉站在一处小丘上，他拉开弓，搭上北方地下的矮人所锻造的箭矢，射向吼叫的兽人。他的箭为联盟带来希望和勇气，为兽人带来冰冷的死亡。东方众将奋力杀敌，西方将领则率部队在浅滩上围剿敌军。

    施奥特踏上浮桥后，立即就遭遇了一个兽人，兽人吼叫着抡起大斧，施奥特闪开后将短矛准确的刺进了兽人的盔甲缝隙。兽人哀嚎一声，立毙矛下。

    这是开战以来，不，自施奥特出生以来第一次杀死一名敌方士兵。

    战争改变了很多人，施奥特只是其中之一。

    当然，西方和东方诸将没人注意到，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穿过了喊杀声震天的浮桥，到对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