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在肝一个手机游戏——《梦幻模拟战》。自从《阴阳师》之后，对这类肝得厉害的游戏已经敬而远之，这次之所以又掉进大坑，完全是因为这个游戏的战棋类属性。战棋类游戏作为我的心头好，打小就爱，一直到现在。手机游戏终于有敢于涉足这一领域的了，而且还是一个大IP，没有不玩的道理。客观地讲，这个游戏确实也做的不错，否则单靠情怀我也撑不到现在。
然而最近两天我发现剧情的发展有点出乎意料，由于并没有系统玩过原版电脑游戏，所以剧情对我而言是全新体验。里头有这样一段情节，艾尔文作为联盟男主角，竟然有一个故事分支是他被帝国劝降，转而追求黑暗力量。据说梦二里每个人物都有不同的故事线，类似于平行世界里他们不同的选择。这让我产生了很多联想，最终到达对日本国民性的思考。
我的心路历程是这样的。
日本电子游戏业非常发达，这个毋庸置疑。单说现在，任天堂和索尼两家独大，主机和游戏开发并举，其他主机游戏也是日本公司做得最精致。网络游戏进入日本受到了相当大的阻碍，日本人还是钟爱单机游戏这种慢节奏的，追求操作感和值得一遍遍重玩的耐玩度。
时间退回到世纪交接的时候，日本电子游戏最为辉煌的时代。有索尼大法好和百年老任交相辉映，众多主机和游戏成为八零、九零后的珍贵童年记忆。主机黑科技一般的高性能和后现代或者卡通感的外观设计，不输小说的游戏剧情，可玩度、耐玩度极高的游戏性，几乎网罗了全年龄层的粉丝。关于游戏制作的精致性，这是日本国民性的一个侧面。
日本从一个只会仿冒的国家形象到成为工匠精神的代名词，用了一百年的时间。明治维新到1970年代，日本制造完成华丽转身，这里有日本国民性在，他们做什么都追求极致，但同时也需要有人来约束他们，需要有令他们心甘情愿学习的榜样在。
再说另外一点，战棋类游戏是一种特殊的电子游戏门类，脱胎于围棋、日本将棋等棋类，是一个把棋子具象化的过程，讲究选位、进攻防守选择、有舍有得，归结起来是战略类游戏。讲到这里，我们就明白了，日本人喜欢围棋，喜欢各种思想实验，喜欢研究《三国志》里的各种谋略。他们从中国获取了大量相关知识，又反过来侵略中国。作为一个岛国，人口少、资源匮乏是客观条件，如何用最少的消耗做最多的事就是他们每天在考虑的事情。人们总说日本人节约，日本人追求极致，根源都在这里。当年日本以战养战的策略开始还是很成功的，只不过他们太贪心，以为靠他们单纯在书上看来的、在脑中构想的所谓策略就能占领中国全境，这太过幼稚。地域造就了日本人深思熟虑的性格，倒也容易使他们夜郎自大、自以为是。
而近几年日本制造业丑闻频出，很多人问日本人怎么了？日本人怎么变了？各种论断甚嚣尘上。其实日本人并没有变，几百上千年来也没变，他们一旦取得一定的成绩就会膨胀，就会找不到北，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了，需要有人给他们当头棒喝。唐朝如此、明朝如此、明治维新如此、太平洋战争如此，失去了管控，日本这个民族的本性就将走向另一面。还有一点，日本人还是很善于掩盖事实、粉饰太平的，换句话就是强词夺理、穿凿附会，不知道是不是中国古书看多了，大仁大义没学到，各种外交辞令倒是学得挺6。大家可以想想，甲午海战日本找了什么借口，七七事变又是什么借口，哪怕日本在二战战时，对内骗民众为天皇效力、对外宣扬大东亚共荣圈，战后投降人家可以说为了大家好，不要再有无谓的牺牲，而且输给的是美国而不是中国。再不济了，没办法了，没理由可找了，人家还有武士道精神，切腹，一了百了，在别人眼里还得敬他是条汉子。
这所有的一切，从日本人一贯的行为作风和他们自己的文学作品里都有迹可循。《菊与刀》说得挺好，但还没到根上，三岛由纪夫的《金阁寺》、川端康成的《古都》、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还有太宰治的《人间失格》，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联系，如果用“耻感文化”来概括似乎还缺点什么。缺点什么呢？缺的就是日本人的文化起源。而这就是日本人不同于其他民族，做的事经常不可理喻的根源所在。日本人可以在输给你之后立刻俯首帖耳，他们崇拜力量，绝对的力量。你比我强，说明你掌握了先进的东西，不管是文化还是技术，我都要学，而且是虚心地学，全盘接收地学，学的时候你是我老师，学会了学精了，我就要办你了，因为这才能证明我确实厉害了，要是不能青出于蓝那说明学的不到位。这么一看，就好理解得多了，日本可以在盛唐时称臣，不断派遣唐使来学佛学朝廷管理，大唐没落之后立马翻脸；日本跟美国在太平洋上交战数次，输多赢少，两颗原子弹过去彻底服了，在咱们看来血海深仇的关系，日本人不计较，我得跟你学，都学到了超过你再说。
世界上的诸多大国都有自己民族的一套文化根基在，无论是西方普遍信奉的耶稣基督还是穆斯林信奉的穆罕默德又或者在东亚流行的佛教，当然还有我们以儒家为根基儒释道合一的中国文化以及现在的马列主义，我们做事做到最后都有一个宗旨在，有一个原则在，这个原则就来自我们的历史和文化传承。日本人则不然，他们的宗旨就是一个，你比我强就跟你学，哪怕跟我之前的认知完全相反，那只能说明我之前错了，我改。他们分不清所学的东西到底适不适合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持续性发展，反正发展不下去了还有更好的让我学，这多省事？
那日本人的文化传承在哪里？日本有神道教，那更接近一种原始崇拜，是对天地万物的敬畏，再往后他们发展出了什么呢？有没有出现过任何一套系统的、指导世人的思想呢，有没有一种信仰呢？没有，他们才是真正的拿来主义。
说起来，日本民族是个悲剧的民族，这种悲剧性植根于他们的地理特性和历史渊源，在他们的文学作品里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们喜欢淡淡的忧伤，而他们自己也像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接近于曾经的雇佣兵，只不过一个是给钱办事，一个是“打”服我就跟你走。所以我们可以看到他们总是在游戏和文学作品里讨论谁对谁错，最后往往得出的结论就是都没错，我侵略你有我的理由，我挨打也有我自己的问题在，正义与邪恶在他们眼里尤其模糊。日本这个民族限于岛国特点，没有大国的命，得了大国的病。咱得说自强不息是好的，用怎样的手段可得好好选选，日本民族，就冲着他们不敢正视历史这一点来看，就没有大气象，没有大格局。以后怎样我没资格下定论，咱盼着这个邻居有一天能沉下心来想明白自己真正应该学的是什么，希望这一天在日本沉没前到来。
注：谨以此文纪念抗战胜利73周年
参考书目：《战争时期日本精神史》
《拥抱战败》
《日本的思想》
特别鸣谢：梁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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