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之外情之中,情理之中
⊙ 胡 锦 波
诗人作诗,是文学,是意像,是形象思维,属情感范筹,可偏偏也与论理、与数学、与逻辑思维这些属于理性范筹的学科分不开。通过诗的形式,文学的载体,来表达数学的严密,来阐述逻辑的深刻,来辨析伦理的庄重,古往今来有多少人物,在艺术与科学天地中尽情驰骋,在艺术与科学天衣无缝的揉合之中,彰显魅力,尽显风采!
情感思发与逻辑思维恐怕是自有人类以来,就同时与人们的思想活动并存的。二千多年前的《乐府》诗集中,描写爱情的诗篇可谓是其主要题材、主要篇幅,但以自然科学、社会、伦理、哲学等内容为题材的诗篇也不泛其章。《乐府》中有一首《懊侬歌》的诗,就是将一道数学减法题隐含在诗里,同时又把作者期盼与心上人早日相会的迫切之情暗藏在递减得太慢太慢的数字中:“江陵去扬州,三千三百里。已行一千三,所有二千在。”一首诗,只20字,延绵了“3300-1300二2000”数千里路遥的相思。当然我们今天地上有汽车、有动车、水面有轮船、空中有飞机,要想日行万里轻而易举,恐怕是写不出这般既理趣又浓情的诗歌了。
抽象的方程也可用形象的诗歌来表述。清代诗人徐子曾有一首题为《笑笑录》的诗,全诗居然是一道方程式:“巍巍古寺在山林,不知寺内几多僧。三百六十四只碗,看看周尽不差争。三人共食一碗饭,四人共吃一碗羹。请问先生明算者,算来寺内几多僧。”列解一道一元一次方程,可以得出,寺内共有和尚624名。通过吟诗又解了方程式,说明作者不但是一个诗人;同时对数学这门属逻辑范筹的学问也有的细至的学习和精心研究,至少也是一个数学爱好者;从这里也说明文理科是相通相融的;从一个则面也证明,清朝时代中国的文人也开始关注并热衷于学习研究自然科学了;从科举以诗文独尊单打一的人材,开始向多维的拥有立体学科知识的人材方面发展了。看来学习先进的科学知识自始至终都是人类社会进步的必然趋向。
当代著名科学家李政道教授不但将毕生精力倾注于人类的科学事业,更是将生存的价值,人生的欢乐,生活的哲理寄情于诗文:“吃饭不记米粒数,生存毋需思天理;人生欢乐有几何,性命真义无代数。”一首《数学诗》既道出了科学的人生,也阐述了人生的科学。科学家通过诗文的抒发也展示了在文学方艺术方面的造旨和修养。——身居数学是大家,情系诗歌也不失大师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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