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隐回到了坡头村,在妻子的墓旁边立了两个碑,是两个孩子的,他把如风剑埋在了妻子的墓碑前面,算是祭奠妻子,这人人争夺的玩物,葬送了多少人的性命,又赔上了多少人间别离。
石隐累了,累得要死,多少年江湖的恩恩怨怨,多少次刀光剑影中求生,快意恩仇时,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因为仇人的死亡而变得轻松,反而更沉重了。
一个人的野心为什么要赔上这么多人的性命,到头来,梦已成空,却不知因此多了多少寡妇、孤儿。放眼望去,荒地上新添的几座新坟,哪一个埋着人骨?
恩怨争斗的最终,终是两倍俱伤。争斗本就是不划算的 ,失去的永远比得到的多。
这带着伤痛和血色的地方,有太多惨痛的记忆,又太多场景,石隐选择了离开,陪妻子和两个孩子最后一宿后,石隐离开了,去哪了?石隐想了想,还是去了未名谷。
此时已是深秋天气,树叶都褪落完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像枪,也像戟。未名谷还是原先的模样,没有多大变化,石椅、石桌上还是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房间的每个角落挂满了蜘蛛网。老鼠、兔子依旧那么猖狂,窜来窜去。
石隐躺在了床上,慢慢地睡着了,多少悲伤无奈都化作梦到深处时的一抹泪。
上官嫣如葬了爷爷,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逝去时也如一浅死水,没有涟漪。
上官嫣如劝散了家丁、仆人,一人在火云山庄待了数日,她还是决定去找石隐。她打了包袱,关上了那扇辉煌一时的大门,火云山庄携着那些剑影血色永远地沉寂了。
上官嫣如来到坡头村,发现石隐已经走了,她来到石隐妻子的墓前,跪了下来,赎罪,她明白这些都没用,有些伤,即便是痊愈了,也会留下刺眼的疤痕。有些痛,不能言语,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上官嫣如或许猜到了石隐会去那里——未名谷,那个承载了他们爱和回忆的地方。
上官嫣如来到了未名谷。上山时,天突然下雪了,片片雪花落了下来,纷纷扬扬地,没一会,整个山就穿上了一件素白的纱衣,像美人的脸,挂着泪滴。
上官嫣如伸出手,一片雪花落进了掌心,很快地融化了,还没等她握住,就只剩下一点冰凉。
来到屋前时,石隐正在石椅上坐着,发呆。
上官嫣如静静地看看他,石隐还没有发觉,这多美妙,至少这一刻,至少有一个人的内心是纯洁的,像血一样。
“你怎么来了?”石隐一回头看见了上官嫣如,走了过来。
“我来找你报仇,”上官嫣如平静地说。
“好,动手吧!”石隐拔出了剑,举了起来。
“别逼我,”上官嫣如抽出了剑。
“动手啊!”石隐大喊道。
“啊……”上官嫣如拿剑刺了过去。
剑刺穿了石隐的心脏,上官嫣如抬头,只见石隐嘴角流着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在雪地里。
“你为什么不躲?”上官嫣如抱着石隐,哭着说。
“你的仇报了,”石隐努力地笑着说。
“你知道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嫣如,此生能遇见你,真的很开心,能死在你手里,我再无遗憾。嫣如,答应我,好好活着,等你以后成家了,有孩子了,告诉他们,做个普普通通的人……”
“石隐,别说了……”
“嫣如,我爱……你……”石隐看着嫣如,伸出手想给她擦眼泪,手吃力的上升,嫣如把手伸过去想帮他,手还没抓住,石隐就撒手去了。
“石隐……石隐……啊……”
雪下的更紧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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