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耳边呼啸,吹在脸上,如刀割般疼。嘴里呼出的哈气,匀速凝结,顷刻间变成一股白色气流。路上的行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帽子,围巾,口罩全副武装,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刚跑完半马,略感疲惫。身体里散发的热气和空气中的冷风碰撞,在衣服上凝结成一层薄薄的冰,贴在身上冰冰凉。手冻的已经麻木,有股肿胀的疼。不知是晚上不吃饭,还是运动量太大,此刻觉得胃里空空的,特别饿。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跑回家。好好休息下,再吃顿热乎乎的早饭。
小区似乎还在睡梦中,零星的点缀着几点灯,透过窗户,发出柔和的光。我用脚步丈量着马路,恨不得立刻就回到家里。
楼道里,隐约听见喵喵的叫声。三步并做两步,以最快的速度跑上楼梯。
推开门,两个小家伙并排趴在门口的脚垫上。见我进来,抬起头,圆圆的眼睛盯着我,喵喵的叫着。然后站起来,伸着懒腰,向我走过来。小爪子搭在我腿上,肉乎乎的小脑袋在我腿上蹭来蹭去。她们就像盼着父母回家的孩子。而我,就是她们的“猫妈妈”。
我蹲下来,伸出冻的麻木的手,摸着她们柔软的小身体,心里暖暖的。
短暂的亲昵,小家伙向猫粮盆处跑去,不时还回头看我。似乎叫你快点过去给她们拿吃的。暂时忘却自己的饥肠辘辘,向阳台走去。两个小宝贝早已蹲在旁边等着,像两个听话的孩子。我把猫粮和鱼罐头放里面,她俩就乖乖的吃起来。
看着她们,心底涌动一股暖流,多年前的一幕幕,不禁在眼前浮现。
小时候,每逢农忙时期,爸妈都会起早贪黑的忙碌。她们下地干活,我和弟弟妹妹就呆在家里看家。
白天的时候还好,跟小伙伴在院子里边玩耍,嬉闹,并没有什么感觉。天色渐黑,小伙伴们都陆续被父母叫回家吃饭,留下我们几个在院子里,就觉得有些孤单和失落。房子和院子在夜色下似乎变得愈发空旷。
我们常常会搬个小板凳,坐在大门口,望着路口,眼巴巴的盼着父母回来。几十年前的农村,还没有手机和电话。在那个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我们只是嘴里不停的叨念着:“爸妈咋还不回来。”
再后来,天完全黑了,我们心里特别害怕。虽然点着灯,看看外面黑漆漆的,我不敢在屋里呆着。
我们几个扒着石头,爬上院墙。看着邻居家的炊烟和烽火,心里的恐惧感会减弱很多。摸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眼巴巴的看着路口。我们就想还没出窝的小鸟,盼着爸妈快点回来。
好不容易看到爸妈的身影,我们跳下墙,飞也似的跑到她们身边。就像刚出飞的小鸟,在盼着鸟妈妈回来一样。嘴里不停的嚷着:“妈,你可回来了,我都饿死了。咱今晚吃啥啊?”
妈妈总是拍着我说:“那块地就剩一点儿,你爸我俩合计贪点黑整完了,要不然明天还得跑一趟。饿坏了吧?我去做饭。”
妈妈总是不顾疲惫,直接钻进厨房。我们这些小馋猫就像跟屁虫,总在妈妈身边转来转去,不停的问,饭啥时候能做好?
长大后,才渐渐明白,当时妈妈得多辛苦啊!干了一天活,回来还得给我们做饭,照顾我们。
如今,我们这些小鸟羽翼渐丰,翅膀渐硬,陆续的飞离父母身边。
逢年过节,村口总是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望着路口……
渐渐明白,年少时,我们盼父母归,更多是为了吃东西。年老后,父母盼儿归,更多的是一份陪伴,还有精心准备的一顿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