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哥

假期第四天，去凤阳。

见一个老友，虫哥。

虫哥是凤阳人，目前在一所不知名但却是985的高校读博。

我一向喜欢向优秀的人学习，所以在听闻虫哥假期回来后便马不停蹄的前往凤阳。

凤阳离我们家很近，距离五十公里，车程一小时左右。

在我快到前，虫哥早已选好咖啡馆，在咖啡馆里等候我，并且帮我预点了一杯美式咖啡。

时隔三年再次见到虫哥，明显能察觉到虫哥身上的学术气味更加浓厚了，谦逊、低调。

见面，握手，坐下。

简单寒暄过后，我开始把我来之前准备的几个问题拿出来，开门见山的和虫哥聊聊。

我问，读研和读博之间差距大不？

他说，我经常看你写的日记，这个问题的答案想必科大的东哥和帆的已经给你过了。在我看来，两者之间的差距怎么说呢？应该直接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一个博士生可能抵十个研究生，就是这种差别，而且越好的学校，这种差别应该越大。

我说，明白了，和东哥的看法差不多。

我又问，上次在微信上听你说，你们实验室博士生毕业有考选调生的？

他说，是的，不过那个属于个例，不适合一般人。

我问，有关系？

他说，差不多就那意思。

那就引发了我的好奇心了，我继续深挖，我问，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他说，那师兄他父亲在某部门任一把手，而且这个部门很关键，能决定很多高校的课题走向，直白点说就是，每个项目都得由他们签字。

我说，那我懂了，让我想到了一个成语，平步青云。

他说，形容的很恰当。我那师兄其实很屌丝，读书期间出的成果很少，基本上处于混日子状态，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走向社会的的平步青云。

我问，这就是你上次提到的杭州帮？

他说，是的，这个圈子起初形成时很有意思，我那师兄原先是在一所普通高校读本科，结果呢，正好分到了另一个毕业多年的师兄手下，此时那个师兄仅仅是一个讲师，但几年过后，年轻师兄要考研了，然后年长师兄就把它想办法弄到了我们现在这个学校里，由此，年长师兄建立起了和他学生父亲的关系，从此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我哈哈大笑，说，难怪现在学生新学期开课时，老师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看学生的履历呢。

虫哥也大笑，说，就那意思，老师也讲究个资源的有效利用嘛。

我接着问，那你那个年长师兄现在混的怎么样了呢？

他说，短短几年的时间，已经混到了副院长了，貌似是副处。

我说，我对这个没有概念。

他说，其实很简单，你想，在得到这层关系后，啥项目拿不到？你的项目越多，那你就越容易获得学校和他人的认可，而项目很大程度上是衡量一个高校老师好坏的标准，你说这样级别升起来能慢嘛？

我感叹了一下，原来如此，好一个三角关系。

虫哥又说，这还没完，有过师兄这个成功案例后，很多学校后面毕业的师弟师妹也都过来投靠他了，就像你之前写的一样，抱团发展。而这个师兄也乐意带他们，谁不想让自己的嫡系队伍越来越壮大呢？

我说，这个简直可以当作MBA案例了。

虫哥哈哈大笑。

我说，所以站队很重要呀。

他说，你以为站队真那么容易呀？首先你得混到一定级别才能谈站队，否则你一个小喽啰，谁愿意带你站队？

我仔细咂摸了咂摸，貌似是这个理，就像一个博士生不会带小学生玩一样，要想在一块玩，怎么也得势均力敌。

我接着又问，那你有考虑过博士毕业走仕途这一块吗？

他说，说实话，我还真想过，但是在没有师兄这层关系前没想过，因为想了也没用，虽说博士选调过去很方便，有的岗位甚至不用笔试面试，但是也仅限于进去，要想再往上爬则很困难，甚至可以说基本不可能，因为晋升通道是锁死的。

我说，我来和你分享个故事，这个故事是我前两天才听到的，在我们老家县城，有一个小伙子，是公务员，貌似还是90后，但现在已经在县里两委班子了，应该是副科，你想想，县城里有多少公务员一辈子也混不到一个科长来。你知道他有多拼吗？连续一年半没有回过家，而他家就在县城。

在我说完后，虫哥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震惊感，表情在告诉我，怎么会这么厉害？！

说实话，起初我也不相信，家就在旁边，咋会连续一年半都不回家？另外，单位里真的有这么多事情需要做嘛？

一个在类似系统工作的同学给了我答复：只要你想做，永远都有做不完的事情。

过了一会，虫哥问，没背景？

我说，据说他家里是没有背景的，人家的工作能力的确强，事情做的很漂亮，只要和他共过事的同事，没有哪个不是这样称赞的。能力是一码事，不得不说，他的确是赶上了好的时机，这两年不是强调领导班子年轻化嘛，趁着这个契机上去了。

虫哥叹了口气，说，不管啥事都讲究个运气，仕途尤其如此，你说我那年长师兄，如果不是碰上年轻师兄是他的学生，他也很难起来这么快。

我想了一下，貌似是这样吧？可是真的就是这样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