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幺
(封面图片来自于图虫)
夜读,是一件私密的而又愉悦的事儿,似乎我是在一方天地中苟居着,然后又到另一方天地中去了。
这是一个会让人上瘾的喜好,而那所称谓的“瘾”,即指喜爱某种事物,成为了癖好,心理学上也有这样一个说法,上瘾是为了躲避痛苦。佛说“世间万物皆有因”,那么,人的痛苦总是来源于无穷尽的欲望了。想来我也是过于俗气了,无法克制自己的七情六欲,所以因“我执”,才沾染了一个无厘头的“瘾”。
黑色的床罩,仿佛是一张倾泻着封闭和压抑的幕布,将小世界的自己与外方隔绝开来。就在这被圈定的空间里,尘世的喧嚣我可以理,也可以不理。因为在这黑夜的限制中,我可以选择假装,假装睡眠,假装忙碌,也假装自己很闲,无所事事的样子,这样的选择让人感到自由。但可惜的是,大多数时候,假装是用来想象的。
深夜里,彼此都是平静祥和的。即使外来者的呼噜和磨牙声在黑夜的沉寂里,打破了和谐,偶尔还穿插了一两声柏油马路上的车鸣,还有不知名字的野猫似哭泣一般的呜咽声也不合时宜的轻轻地飘荡,但这个夜总归还是静悄悄的。往往我无端地因这一分静谧而感激黑夜的馈赠,我明白它本应如此,却又仍旧矫情。
台灯的灯光将小世界的黑暗驱赶了,但这光亮太过于冰凉,而我有时是个不够大度宽容的人,总是责备它添加了一分冬夜的寒气,那大概是从脚拇指开始的透彻冰凉。很让人奇怪的是,手指往往是温热的,兴许是与书页的摩擦赠予的。我知道,这样说是夸张的,不合实际的,但我愿意这样去幻想。脸开始微微发烫,脸颊大抵是红了的,用清凉的手背轻轻贴住,呼吸慢慢地均匀着。于是,小世界也就像是有一点微妙的温度了。
夜读,书里,自然又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这样说,着实显得武断了,哪怕你我心知肚明的真相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其实还是现实世界的故事,一样的真实可怕。在万物静谧的假象中,黑字白纸之间的世界,有时美得不可方物。这样的美,有时也有可能是惊恐的血丝,枯老的手指,臭味须弥的垃圾场;有时是俗子的勾心斗角,每个拥有生命律动的被称为“人”的腌臜恶心,和尘世混浊的肮脏;有时候,不经意间,似乎山河壮丽,万物也是多姿的,感受到那“万物美好,我在中央”的恬静安然和世界上每一个生命不可言说的美妙。
夜读,其实是我的逃离。有时候它是让人苦难的,苦难的是廉价的眼泪;有时候又是给人欣喜的,喜那生命本就多样多彩。因那另一方天地的未知,所以也就多了一分又一分叠加起来的好奇心,慢慢变成了不听劝的执着。说不清楚这样是好还是不好,但总归是不坏的,也就假装固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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