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天(四)

四，庙空念不空

我的庙 在崖上

在倔犟的犄角

远离 而又孤独地守望

黑色的殿堂

坚硬的铜钟 麻木的鱼鼓

我打坐 忍着痛

我紧闭双眼 听此界

是无声的落寞 是夜 是空

是蝙蝠的翅膀

我默默地念诵

我就是佛 我念我的诗经

指为香 渐生烟云

我微睁右眼

看一半天地 一半人生

念 映着万盏华灯

种丹田 种大千

谁的肚量能容天下 即使华穹

也不过臭皮囊

念在洪荒时种下

早已长成一棵烟花大树

此树就名大千

树上青天 树下苍生

开落繁花 普渡

那座桥 是我念不完的经

鱼鼓笃笃地敲

油盏里的灯花又爆了

如秋色 落下的才是红尘

花蕊上附着苍黄

岁月沧桑 为我镀上金

果熟果不落

我轻轻地合上右眼

伸左手 抚摸夜色

有一个洞 为我迎面打开

从哪里来 还是回哪去吧

最害怕在轮回路上

三生忘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