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是作家陈忠实的代表作,它即便被称作“民族的秘史”,也不可避免地成为了男权意识主导下的作品。这不是作者一个人的责任,而是整个社会的责任。从女性着手,其中最突出的是白灵、田小娥、冷大闺女。本文浅析了《白鹿原》中几位典型的女性形象,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她们几乎付出生命的代价来维护自己的尊严与欲求。虽然她们只是白鹿原上男性社会的点缀,无法逃脱命运的悲剧。然而,她们对于后人在发掘人性与推动女性意识的进一步觉醒具有重要作用。
一、以白灵为代表的先进女性的自我觉悟
白灵的觉悟,一方面体现在白灵反对包办婚姻,一封信直接送到对方父母那边,面对父亲白嘉轩退回未婚夫那方加倍的定金,白灵坚定地表示不后悔,可见其直接;另一方面,从对鹿兆海的失望到把感情重心转移到鹿兆海的哥哥鹿兆鹏身上,更加体现了白灵选择爱情的坚定与勇敢。“白灵猛然站起来,抓住兆鹏的手说:‘咱们做真夫妻啊小鹏哥’”接着白灵“扑到他的胸前紧紧抱住了他”。至此,白灵的爱情,才真正实现了“灵”与“肉”的结合。
其实白灵的彻底反抗性,在小说的前面就有初露端倪。少年时她缠着父亲一定要去读书,父亲勉强同意;之后又要去城里读书,无果不惜与家里决裂最终得偿所愿……
二、以冷大闺女为代表的包办婚姻制度下的女性的渐渐觉醒
冷大闺女和鹿兆鹏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她没有真正爱过任何人,但她渴望爱情,渴望向田小娥一样过正常人的生活。但是为了贞洁她只能忍受无边的寂寞。为了派遣这种寂寞,她只能靠幻想。她对公公鹿子霖、黑娃、小叔子等人产生性幻想。这种幻想让她感到羞耻却又无法停止。这体现了她在一定程度上的自我意识的觉醒,不甘命运摆布,追求自由天性,追求爱情的渴盼。当她的公公的鹿子霖将自己的失误转嫁到她的身上,并进行了狠狠的打击和报复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失态。这样就使冷大闺女陷入了更深的理与欲的矛盾漩涡中。她给公公的碗里放麦草, 暗示公公的非礼是“吃草的畜生”,这是理性的行为,而在欲念世界里她却又渴望冲破乱伦的禁忌获得公公的爱抚。但未果。她有着中国传统妇女应有的温柔、孝顺、忍让、三从四德,但在她的内心里,她有过反抗,有过不满,而这种反抗是那么微弱,力量渺小,其结果只能是失败的。
三、以田小娥为代表的“先进”的女性形象
白灵是作者构造的一个完美的、高贵的、理性的人物,寄托了作者的美好理想。和田小娥相比,田小娥就显得生命卑贱却蓬勃。与白灵相比,她感性、泼辣,具有原始的欲望与冲击力。她性格倔强,敢爱敢恨,敢做敢当。她年纪轻轻就被父亲送给了一位“六十多岁快奔七十”的郭举人,做他的“养生”的工具。对于这种强加给她的性剥夺,她理所当然的进行了反驳。对黑娃从最初的肉体满足到最后的真心相待,是她真心的一面。当黑娃为了躲避灾难而离开破窑时,她失去了依靠,这种依靠,是生存的需要,是对劳动的需要。一旦失去这种依靠,她就必须寻找另一种依靠,这是不得已的选择。而恰好这时鹿子霖贪图田小鹅的美色,勾引田小娥。田小娥也自甘堕落,心甘情愿的与鹿子霖在一起,却因此陷入鹿子霖对白嘉轩报复的巨大阴谋中。她对鹿子霖的依靠是对权力的依靠。这种依靠却是飘摇不定的,不固定的。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是安定。慢慢地她发现这种依靠不靠谱。她受鹿子霖的教唆引诱白孝文,并将其弄得身败名裂。未体会到复仇的快感却生出对白孝文的可怜同情,心里有愧疚感,而且对白孝文逐步发展为一种变态的爱。这也是田小娥的一种反抗。虽然这次反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失败的,但是田小娥的反抗在本质上就是一种进步。
田小娥被公公鹿三杀死了。田小娥死后,魂附鹿三,并借鹿三之口向原上的所有人发出质问:“我到白鹿原惹谁了?我没偷旁人的一朵棉花,没扯别人一把麦秸柴禾,我没骂过一个长辈人,没戳过一个娃娃。白鹿村为啥容不得我住下……村子里住不成,我跟黑娃搬到村外烂窑里住。族长不允许俺进祠堂,俺就不敢去了,咋么着还不容许俺呢?”她发动了一场瘟疫,使白鹿原人人恐慌,人口数量减少一半。甚至白嘉轩的妻子吴仙草也没有幸免于难。这可以说是田小娥反抗行为中最彻底的一次。这些成果似乎显示她的反抗成功了。但是在那样一个封建社会的男权社会,女性是不可能那么轻易成功的,她被白嘉轩压在了镇妖塔下,永世不得翻身。她的反抗也就到此为止。在这次反抗中,我们可以明显的看到,田小娥的反抗不再是针对某个人或某件事,而是针对整个白鹿原,整个封建社会。这也注定了其反抗的失败性极其人生的悲剧性。
尽管三位女性的觉醒意识有所不同,但《白鹿原》中女性用生命换来的女性意识觉醒,是对白鹿存的反抗,无疑更是对当时社会的唱出的一首悲哀之歌。
参考文献:
《浅析<白鹿原<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 聂方园
《肉身的敞开与遮蔽的生存悲剧——析<白鹿原>女性形象的塑造》代纪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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