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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永不磨灭的番号》之:“媳妇,知道咱为啥玩命了吧?”!

【下】:《永不磨灭的番号》之:“媳妇,知道咱为啥玩命了吧?”!

作者: 天山一棵松 | 来源:发表于2023-09-06 13:31 被阅读0次

    原创:          酒入愁肠吐真言

                                                        (心情随笔).

    (续):

    生死离别

    李大本事不知道,就在他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时候,上级已经来了命令,将他手下的这支人马升级整编成了独立团,并由其担任独立团的团长。

    从一伙地方民兵组织、土八路、绿林好汉等杂牌武装,在经过血与火的历练,生与死的考验之后,如今,李大本事和这一帮兄弟总算有了个初级名分。

    虽说,这独立团的名分还算不上正规部队的主力番号,但好歹要比县大队的名号要响亮一些。只是,如今的他们这支武装,只剩下了二三十号人马,还不及一个普通连队的编制多,距一个团那就差得更远了。

    再说,这一仗下来,他们的家底几乎被耗尽了。粮饷缺乏,人员不整,士气低落,人困马乏,……,这些困难就摆在眼前,是他们急需要解决的现实问题。

    而主心骨,李大本事的伤情更是让大伙牵肠挂肚。大家都在期盼他能早日醒来,带领大家继续高举抗日这面大旗!

    女中豪杰

    一晃,十余天过去了。

    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照进营房,醒来的丁大算盘突然发现,原先一直躺在炕头上养病的李大本事不见了!

    奇怪,这家伙好了吗?他去了哪里?

    经过寻找,大家伙在院里看到了站在阳光下一动不动的李大本事。他正微闭双目,迎着阳光,手拄一杆红缨枪,立在原地一言不发。

    战友们一个个围拢上前,对李大本事嘘寒问暖,表达着对他醒过来的惊喜和问候。

    李大本事坚持要喝点酒,大家拗不过他,也想安抚一下他这些日子不容易,就同意了。

    酒场上,一帮生死兄弟围坐成一圈,陪着李大本事。他们想看看新团长有什么心里话要说,有什么心中的愁苦要诉。

    一把木梳把心连

    李大本事坐在屋檐下的青石台阶上,身旁放着一坛酒和一只老黑碗。他的头发散乱,上面别着一把木梳,那是赛貂蝉生前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他的神情憔悴。不过,憔悴的神情里倒有几分喜滋滋的味道。

    斟满一碗酒,端起,李大本事笑嘻嘻地对大伙说,“今天,是我和我媳妇大喜的日子,大家一定要喝,喝美,喝好!来,我先干第一碗!”。说完,他扬起脖子,“咕咚咚”,一碗酒便下了肚!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李大本事中了哪门子邪,可又不好多问,只好强装笑脸陪着他一饮而尽。

    一碗酒下肚,李大本事的情绪便高涨了起来。他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说,“还是咱有福气,咱今娶了媳妇,以后就有人疼我了!兄弟们,你们也要喝好,要不让我媳妇瞧见了笑话!”。顿了顿,他接着说,“这是我媳妇敬大家伙的酒,刚才她还在给我梳头呢。她可盯着大伙呢,今你们不喝好可不行!”。

    睹物思人

    说完这番话,他一阵大笑,笑得涎水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哧溜溜”,又一碗酒灌进他的愁肠里。

    “砰!”地一声,一只酒碗被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摔得粉碎!只见铁脑壳陈大山猛地站起来,上前揪住李大本事的衣领,冲他怒吼道,“别发癔症啦!李大本事,你的脑袋让酒给喝懵了?我告诉你,你媳妇死了,死了!你清醒清醒吧!”。

    大家伙被铁脑壳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懵了,一个个木然地望着他。李大本事手里举着那把木梳,怔怔地瞧着铁脑壳,半晌无语。

    酒场上陷入一片死寂。

    沉默过后,李大本事抖抖索索地站起身子,紧盯着铁脑壳,说,“眼红,你看见我娶媳妇你眼红了!大家伙是不是都寻思,为这个番号死了那么多弟兄,活着的又瞧见我娶媳妇,你们就想,你小子可不赖,这日子过得多舒坦啊!可那些死了的弟兄,谁给他们做媳妇呢?但你们只能想,只能说,能把我咋滴?我今就娶媳妇儿了!”。

    铁脑壳被李大本事的这番话怼得不知如何去应答,转过身,他跑到一边拎起一坛子酒,仰起脖子就喝了起来。

    其实,李大本事心中的苦大家都知晓。所以,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没有人会与他较真,更没有人忍心去揭他心底深处的这道伤疤!

    就见李大本事走到场地中央的开阔处,抬起头,仰望天空,对着云间赛貂蝉远离的身影大声的哭诉道,“独立团啦,团长啦!媳妇,你听见没?昨个,咱还是个队长,今我这死了一百多号弟兄,我特么地就成了团长了。我不想当团长,我不想看见我那些弟兄们嗷嗷地惨叫,我不想看见满天飞胳膊、大腿!我就想给大伙弄个名分,让鬼子天天念叨,做梦都做噩梦,害怕的,吓得发抖的主力部队番号!那些个有正规主力部队番号的队伍,天天算计着打了多少胜仗。咱呢?没有胜利!低下头,把死了没娶上媳妇的兄弟埋了,再咬咬舌头知道疼,知道自个儿还能站起来,还得他娘的跟小鬼子拼下去!”。

    呜……,呜……,呜……,此时的李大本事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发自肺腑地呐喊

    他走回屋檐下,再次站到高大的青石板上,冲着灰蒙蒙的天空,喊出了那句压抑已久的心底话,“媳妇,知道咱为啥玩命了吧?”!

    这一句声嘶力竭地呐喊,如一把利剑,直刺远方的天宇,在云海间激荡,回响!(完).

    心底的呼唤

    写于:  2023、9、6.  (傍晚&翠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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