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总有那么一些人,让你感动,比如白衣天使,比如白衣圣者。
相比较白衣天使的温柔,白衣圣者显得冷淡而疏离。但无论是天使还是圣者,我都觉他们一板一眼,是一群无趣而又无聊的人。
对这群白色巨塔精英工作和生活状态,最早只是从TVB的电视剧中才有所了解。直到2002年的非典爆发,面对瘟疫,船坚炮利无用武之地,勇士强兵束手无策,唯独这群独守在白色巨塔的圣者义无反顾,冲在了战疫的最前线,哪怕他们是如此文弱,如此的娇小。
于是,这群白衣圣者也走进了我的视野,尽管与我的世界如此遥远,也无交集,但并不影响我对他们敬而远之的欣赏。
Dr.刘,其实还只是住院的实习医生,之所以冠以Dr.,是因为我对他及他们职业的敬意、信任和理解。即便Dr.刘还很年轻,即便他并非博士或教授。但医者的仁心,我想是无需排资论辈,也无需问师从其谁。至于仁术,说实话,在西医的标准化化疗中,医师似乎也能拿出与专家相似的治疗方案,因此,我不敢妄定医师一定不如专家。
Dr.刘,个不高,为人爽快热情,好几次查房时,他总是站在主治医生的旁边描述着病人的症状与近况。而主治医生似乎也特别信任他,几次下达医嘱时总是不忘交待Dr.刘要督促护士站的那群白衣天使们注意禁忌。其他随行见习医生也对Dr.刘马首是瞻,请教医学术语或是询问病区的情况。
Dr.刘的老道让我一度以为,他在这家医院已有年头,是这个病区的正式医生。直到有一天,Dr.刘帮我抽骨髓闲聊时,我才知道Dr.刘只是实习医生,在这一病区的时间也并不太长。
第一次抽骨髓,并非在这家医院,而是与这家医院齐名的另一家三甲医院。但第一次抽取骨髓时的惊心动魄让我仍心有余悸。
第一次,总是让人忐忑不安。何况是碎骨抽髓。纠结了好久,才勉强同意。没想到医生拿出的针筒、锤子的型号,让人以为是要进行整骨装修。侧身躺在病床上,背对背医生,一手抓住先生的手,害怕的不敢张开眼睛。即便是打了麻药,但仍然感觉医生使出自己的洪荒之力,用力将针筒推进骨缝之中,然后又是锤又是打的。许久之后,似乎才拔离下了一小片骨碎。然后鸣锣收兵,又扭扭转转地将针筒抽出。二十多分钟里,我仿佛已经经历几次生死,吓出一身冷汗。事后,先生告诉我,其实他当时都几欲晕厥,而手术的医生也是全身冒汗。我虽看不到实况,但麻药进入肌肉的疼痛至今铭心刻骨,想到抽骨髓便心有余悸。
当Dr.刘戴着口罩,推着手术车进入病房,示意我开始手术时,我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只能做出一副受死状。先生也心生恐惧想要离场,不料却被我抓住双手。Dr.刘见我俩一副害怕的模样失笑道:“抽骨髓哪有那么可怕,这可是这个病区最简单的操作之一。”
我心想这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却又不敢得罪他,只能讪讪道,“前一周才抽的,当时很痛,心里有阴影。”
Dr.刘边上的小医师插话说,“我们刘医生的技术可好啦,你放心吧!”
Dr.刘一边问先生我的病情,手却一刻也没停,不一会儿,就开始拿着锤子敲打起来。我惊讶地问,“麻药打过了吗?”
Dr.刘回道,“那是自然,要不你得痛死。”
“可我一点没感觉。”我惊讶地问。
“不是说了吗,刘医生的技术很好,你还不信吗?”边上的小医师回道。
于是,我对Dr.刘更觉得敬佩,觉得强将手下果然无弱兵。然而几句之后,我才知道Dr.刘只是实习医生,在这家医院的几个科室轮岗过,尽管在这一医院时间不长,但因为在几个科室轮值过,所以对住院诊疗流程非常熟悉。
Dr.刘专业并非血液,但因觉得在这一科室可以学习不少东西,所以两个月前主动申请来这一个其他人躲之不及的科室,并且几乎时时在岗。功夫不负有心人,Dr.刘很快就能操作一些小手术,比如抽骨髓,而且手法专业娴熟。
后来,我转至别的病区治疗了一个月,再回来时,已见不到Dr.刘的身影。一问才知道,他申请去了急症科。
我想,急症科很快也会多一个独挡一面的热心医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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