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上天亮的特别的晚，凌晨六点天还是黑蒙蒙的一片，天空还挂着银白色的月亮，清冷的月光洒在街道上，更增添了一丝冬天的冷。
东临街道此时只有路灯坚守着岗位，发出昏黄的光。此时，只有小贩在东临街道上推着车，卖着热气腾腾的早餐。如烟似雾的热气，夹带着食物的香气，让人感觉心里暖和和的。刚刚在东临路口值完班肖兵，此时浑身冷冰冰，一种从心里散发出的冷。
看到有小贩推着车，卖着早点。急忙走到小贩面前，肖兵眯着眼到处打量这由两米宽的木板子搭建起来的简易铺子，寻找有没有热腾腾的早饭，“请问有什么早饭？”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颤颤悠悠的从摊子底下站了起来。汗珠顺着老人那黑黄黑黄的脸上滴在雪地里，一下就消失不见。老人看上去有些累了。
肖兵看着老人佝偻的身形，脸上藏着一条条生活留下汗与泪的痕迹，心有些不忍，“老人家，你大冬天的不在家休息？”
老人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肖兵，感叹了一句“休息，那是有福的人才做的事。”
肖兵满脸不赞同，“像您这么大年纪身体还很健康，也是一种福气。”
老人苦笑着说道，“我宁愿不要这种福气。”
听到这里肖兵的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安慰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呗。”
老人叹了叹气，选择不说，转而问起肖兵，“要点什么早饭？”
“那您什么比较拿手？”
“那如果说是拿手的话，就是煮面了，我煮的小面那可是一绝。”一说起自己的拿手早点，老人的脸上洋溢着欢喜。刚刚一副颓然的样子瞬间消失不见。
“那您就给我煮一碗您的拿手面。”肖兵充满期待的看着老人。
老人只觉得浑身热乎乎的，爽快的说道，“好嘞！”只见老人舞动着双手，一手丢面，一手拿着筷子，有规律的在面汤里搅动，据老人所说，这样煮出来的面才会更加劲道。
在烟熏火燎间，透过这一碗碗面条，老人眼里折射出生活的光。
不一会儿，老人丢下菜叶，继续搅动。然后迅速地挑起煮得刚刚好的面条放入早已调好的佐料碗中，再放上几粒葱花，一碗麻辣鲜香的面条就煮好了。肖兵看着这碗新鲜出炉的面条，不禁咽了咽口水。
散发着辣椒味的面条混合着葱的清香，一闻这味道，唾液自己就在嘴里不住流动，白白的面条，配上红红的汤底，在撒上的绿绿的葱花，色香味俱全，让人无法在冬天拒绝一碗热腾腾面条的召唤。
肖兵端起碗，使劲嗅了嗅面条的香气，捧着碗，大口大口的吃起来。老人看着肖兵的样子，高兴地说，“我没有骗你吧！”
肖兵顾不得回答，只能用力的点了点头，嘴巴风暴式的吸入面条，不一会儿，碗就见底了。吃了完的肖兵，深深哈了口气，感概“最幸福的事大概就是在大冬天吃碗热腾腾的面条。”
听到肖兵这样的话，老人笑出了声。肖兵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肖兵饶有兴趣地看向老人，“您的手艺这么好，跟谁学的？”
原本还一脸高兴的老人，突然变了脸色，“我的老伴，但他去年刚刚走了。”
看到老人变了的脸色，肖兵自知说错话了，暗暗后悔，动手打了自己嘴巴。
“孙女前不久检查出得了白血病。”说道这里老人轻轻地叹了口气，抹了抹眼里的泪。
肖兵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诺诺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老人有些无奈，“没办法，所以就只能出门卖点面条，挣钱给孙女看病。”
肖兵有些词穷，竟不知道怎么安慰老人，只能干巴巴地说，“生活总会好起来。”
老人看着黑蒙蒙的天，“生活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说完满眼希翼地看着肖兵，希望他能给出答案。
看着老人的样子，肖兵坐在凳子上，如坐针毯，只能尴尬地笑了笑，逃离了现场。
离开了老人的面摊，老人的脸在肖兵的心里久久挥散不了，他不由得感叹一句，生活啊，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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