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几乎帮不上野牛的任何忙了,他们的眼睛一旦进入夜晚就再也别想看清任何东西,这也是狼群选择夜晚进攻的原因之一。巴里斯很快找到了合适的下风向,他的经验都是幼崽需要学习的。
“如果想要捕捉到猎物,首先得站在下风口。”柯奇心里牢牢记住着这句话,毫无疑问,这些基础知识此刻正在帮忙。他心中难以压抑住冲动,走路时的声音很大,还没等巴里斯回头看他,斯坦利就制止了自己的弟弟,“如果你到了野牛脚下还这么吵的话,肯定会被踩扁的。”
柯奇心中陡然一惊,连忙调整好了步伐,并不是他不知道,只不过他太兴奋了,或者是,兴奋的过头了。
斯坦利没再搭理柯奇,难得和他说一句话只是因为他不想这样的好机会化为乌有。此时夜黑风高,虽然群星璀璨,但是这没有什么照明的功能;风向始终对着他们呼呼吹过来,野牛唯一还能察觉到危机的嗅觉也失去了意义。
而且野牛似乎长途跋涉了很长时间,或许他们是几天前来到这的,不过现在他们都在昏昏欲睡,巴里斯的眼中都冒出了闪耀的光芒。这简直太完美了,这是他首次完美演绎狩猎的舞台!
柯奇并不知道此时哥哥在想些什么,他突然迷迷糊糊地看见了远处有了动静,像是一大片黑压压的东西正在移动,他停了下来,想要一探究竟;不过卡拉在他身后推了他一把,柯奇只好边走边盯着刚刚的方向看,但是这次,他什么也没看见了。
“小心点!蠢货们!”杰莫低声对着身后的豺狗谩骂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们得好好珍惜这次几天来的机会。”
“我希望你不要碰他们。”低沉的吼声突然出现,杰莫下意识的退了几步,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布拉德利在哪?他要是一下子扑过来谁也招架不住。
白色的身影渐渐出现在豺狗们的视线,“没看见他们在追捕野牛吗?野牛是你们的,狼群不会如此柔弱不堪,但是他们得留给我!”布拉德利没有给出任何解释,转身又离开了。
卡其里一直都低飞在附近,不过夜晚他实在难以帮上什么忙,布拉德利只能依靠他的临时盟友。
“野牛就再好不过了!”杰莫的眼睛转了几圈,似乎在猜测布拉德利的目的,最后他下令跟上狼群,纳博利山上全都是灌木,只要小心一点,分散开来,而且他们在狼群的下风口,谁也发现不了处于这样一个完美地势的家族。
布拉德利向空中的卡其里问道,“那些小家伙都清醒着吧,别让他们睡着,一份大礼即将送到他们家里去。”
卡其里盘旋了一圈之后,就朝着狼群的方向飞了过去,不过他直接飞过了狼群,然后又贴着纳博利山飞了一会,在一处巨大的灌木丛里发出了尖利的叫声。
此刻,狼群已经接近了野牛,而那突如其来的叫声立刻让野牛们惶恐不安起来。
来不及细想,巴里斯和格利一家迅速分开,这是计划的一部分,虽然情急之下并不一定会成功,但是总比被野牛逃跑了要好。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已经选择好了的猎物不知道躲在哪里。
卡其里通过嘈杂的声音勉强找到了狼群的位置,他们果然分开了,卡其里在黑夜中悄然露出了无人问津的笑脸,他继续尖叫,野牛迅速跑动起来。
格利已经找到了目标,这只可怜的牛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母亲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却完完全全地暴露了自己的孩子,小家伙无助地叫了起来。下一刻,格利扑到了他的身上。
野牛们一下子惊呼起来,狼来了,他们本能聚集在一起,以此来保护好牛犊,并给偷袭者一个难忘的教训。
而这头野牛却不是这么想的,他病了,狼既然在里面,那就跑到外面来吧。不过他丝毫没有意识到,狼的计谋竟然如此可怕。没错,巴里斯等待的就是他,慌慌忙忙跑到野牛群外面的病牛。
他早就观察过野牛的排泄情况了,并且迅速判断出野牛中已经有一头风烛残年的老病牛了,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判断的知识,只不过能否好好利用才是重中之重。
格利一家的进攻只是佯攻,为的就是给巴里斯创造这个机会,此刻,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巴里斯从一旁跳到了病牛的身上,使劲地啃咬他的脖颈,只要咬破病牛的动脉,他根本就无法支撑多久。
斯坦利在野牛的前脚旁边拼命周旋,不让他回到同伴身旁,反而将他越拖越远。柯奇和卡拉也来帮忙,不过野牛最后的反驳还是超出了柯奇的预想。他甚至没能撑住几秒钟就被甩下来了,不过病牛的结局已经在巴里斯咬破了他的侧颈时就已经奠定了。
格利一家安全撤离了,不过他们还是陡然一惊,因为空气中弥漫着另一些可怕的气味,一大批红色一下子出现在他们身旁,小崽子们被吓得不敢动弹。
豺狗们包围了一只野牛,而杰莫则和剩下的几只强壮的豺狗则找上了脱离了队伍的柯奇。娜迪娅和洛克茜这两只母狼可以完全忽视,剩下那只,他们的目标是比较瘦弱的狼崽,指定就是被甩下来的。
卡其里飞低了确认了豺狗追捕的小家伙正是柯奇,他迅速锁定了惊慌失措的跑在最前面的小狼崽,一切都在完美地按照计划进行。或许狼群的捕猎计划很完美,但是这不代表只有狼才能想出能够达到目的的计划。
而这一切,巴里斯全都目睹在眼中,他急疯了,甚至没有顾得上卡拉,他相信卡拉可以保护好其他狼崽的,现在,柯奇需要他。卡其里看见了他的行动,没错,就是这样!他想。
不过他完全没有想到,布拉德利,才是这一切的作俑者。此刻他已经完全融入了无边的夜幕中,他的已经已经盯上了慢慢后退的斯坦利,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冲昏了小狼崽的头脑。
他猛地扑倒了小家伙,不让斯坦利发出任何声音,就把他叼在嘴里,原路返回了纳博利山,这一切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卡拉还在带着两个小女儿冲出混乱当中,他们好不容易才和丽娜会和,才发现自己两个儿子都不见了。
柯奇不敢回头。猛然间他看见了一大从灌木,简直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一般,柯奇冲了进去。卡其里发出了尖利的叫声,豺狗们迅速分散,柯奇是否能活下来,就要看巴里斯的能耐了。
他刚钻进灌木丛没跑几步,就发觉脚下突然空了,紧接着,他就连跌带滚,撞上了不少石块,迅速的翻滚着,直到浑身都摔疼了才停下来。柯奇爬了起来,身上到处都是伤痛,他舔了舔前爪上的伤口,发出了一声悲惨的叫声。
一道黑影迅速冒出,但是他还没能靠近柯奇,就被另一道更大的黑影撞开了,而这身影柯奇根本不需要去看也知道那是自己的父亲巴里斯。
这贸然出现的大坑也令巴里斯吃了一惊,很快他发现这是猞猁的洞穴,难怪豺狗放弃了追击。但是柯奇却陷入了更大的危机。
他来不及想,就跳了下去,撞开了扑向自己孩子的猞猁。
“你们敢碰他!”巴里斯咆哮道,把接着冲上来的猞猁都打翻了,不过他的背上和胸前都多了两条伤口,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他身上的白色皮毛。
猞猁中也有受伤的,他们安静了下来,似乎觉得这场战斗没有什么意义。其实从刚刚卡其里到来喊叫以来,他们都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而且周围的声音很大。率先传进来的气味也是豺狗的才对,对于豺狗,他们倒不用害怕,可是他们的对手是巴里斯,是狼王巴里斯。
巴里斯见猞猁都放弃了打斗,便带着柯奇爬上了平地,野牛已经消失了,但是豺狗还在,他们不但霸占了巴里斯和格利一家猎杀的病牛,还自己猎杀了一只强壮的公牛。
卡拉从一旁绕了过来,丽娜和她的孩子也赶紧过来了。见到巴里斯身边的狼崽只有柯奇,卡拉感觉自己的神经都快崩断了,斯坦利去哪了?
看见卡拉怪异的样子,和自己的几只小狼崽,巴里斯很快就意识到了,他看了看豺狗的方向,杰莫正在盯着他们看,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
巴里斯压抑住心中的冲动和身上的伤痛,慢慢走向了杰莫,豺狗头领也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于是干脆坐在原地等待着。
“我的儿子在哪里?”巴里斯尽可能让声音柔和一些,但是听上去和咆哮没有什么差异,他气急了,这是他们的猎场,却被豺狗打乱了。
“死了,我猜。”杰莫直接说。虽然他不知道布拉德利有什么目的,但是对他一定不会有什么坏处,好处谈不上,但最好他能快点离开纳博利山。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巴里斯彻底地咆哮道。
“我们也不是。”杰莫说着,他身旁的豺狗又开始磨起牙来,但是巴里斯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你们得知道惹怒了狼群,就会被彻底列入黑名单。”
杰莫半眯着眼睛,毫不在意地问,“你是谁?”
格利走了上来,说,“巴里斯,狼王。”
这个回答让杰莫心中一跳,狼群和豺狗永远都合不来,如果真的逼急了狼王,那么他们也不好受。
“我不知道,真的,但是我看见了布拉德利的跟班卡其里,一只鹰。”杰莫很聪明,他既没有暴露布拉德利的意图,也可以塞住巴里斯的嘴了,他们得赶紧让巴里斯离开,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那头病牛让出去。
“如果你们不介意,赶紧把自己的猎物带走吧!”杰莫听上去已经要送客了,这让巴里斯非常怀疑。
但是斯坦利迟迟没有出现,或许他真的被布拉德利的跟班抓走了?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斯坦利正在布拉德利的嘴里,不过这个说法对了一半,因为卡其里已经回到了布拉德利的身旁。
“完美的计划!”他心想,倾斜着翅膀飞往此行的目的地。斯坦利在布拉德利的嘴里摇摇晃晃着,脑袋都被晃晕了,他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什么也没有想明白,这到底发什么了什么?
卡拉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开脚步回到家中的,她的眼圈周围都是湿润的,虽然一路上她一直都在努力没让自己哭出声来,巴里斯的压力已经足够大了,她爱他,他也是,她不能再让巴里斯过来安慰她。
对于巴里斯一家来说这简直是一场灾难,幼小的斯坦利现在可能已经死在了鹰的利爪之下了,他可能会从高高的纳博利山上将斯坦利脆弱的身子扔下去,等他摔死后在分尸啄食,想到这里,卡拉简直不能自已。
他们没有心情去理会自己的猎物,丽娜一家也是如此,豺狗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这份大礼,狼群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他们大概也没有心情去考虑这件事了。丽娜一家和巴里斯一家道别后,两个家庭就分开了,大家离别的时候都很沉默。
柯奇觉得自己心里挺难受的,在狩猎之前,斯坦利还在他面前生气蓬勃地跑来跑去,但是现在他似乎已经不在了。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一时间,柯奇感觉有些害怕。
他们浑浑噩噩地回到了洞穴,柯奇说什么也不想进去,他有很重的心事,而爸爸妈妈此刻却不能帮他解惑,他得找到自己的朋友们帮忙。
鲁特,柯奇的第一个灰鼠朋友,恰巧也在找他,“好吧,你会感兴趣的,河马把他的屁股对着犀牛,然后他放了个长长的屁!噗——哈哈哈!”鲁特尖细的声音让柯奇感觉更难受了,他不得不打断了他。
“嘿!等等,我今天不想听什么笑话了。”柯奇看上去沮丧极了,鲁特一脸惊讶,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柯奇这个样子,这绝对是第一次!他的朋友遇到麻烦了。
“怎么了,我的朋友?”鲁特柔声问道。
柯奇突然觉得他不应该来找鲁特的,离别对于灰鼠来说太正常了,鲁特就经常告诉他今天又失去了几个兄弟,他一点也不在意,因为在柯奇的庇佑下,他过得好好的。
“没什么,或许下次我才能听你的故事了,我有急事去找一个朋友。”柯奇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鲁特在后面干瞪着眼睛,“好吧!我的故事不吸引他了!他已经有了别的爱好了!”鲁特钻进了一旁的地道去了,再也不理柯奇了!他想。
他一头钻进了树林里,他早就知道这个朋友的活动范围在哪了,说起来,这还是鲁特告诉他的,或许他太匆忙了,应该好好跟鲁特说一声的,很显然这必须得等到下次了。
“雪莉,我希望你还在这里。”柯奇对着一棵老态龙钟的榕树喊了一声,刚开始没有动静,接着树枝中间冒出了一个脑袋来,是一只灰色的猫头鹰,她看了看柯奇,然后落到了更低的树枝上,“干嘛?”她问。
柯奇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我遇到了点麻烦,我,我希望可以……和你谈谈。”
“所以。”雪莉坐了下来,“能有什么困难可以难得到你这个狼王的儿子?你恐怕已经害得我丢掉三顿晚餐了吧,为什么要找我帮忙?真是不可理喻。”
柯奇说,“很抱歉,但是鲁特是我的朋友。这一次,恐怕只有你能帮忙了,拜托?”他大大的眼睛中满是期盼,雪莉感觉自己脖子上的毛都要一奓起来了,她赶忙答应道,“快说吧!真受不了!”
“其实,是我爸爸带着我们去狩猎,但是发生了意外,非常非常糟糕的意外。”柯奇缓缓开口道,雪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对于狼王一家来说的糟糕,那会是什么?
“我失去了我的兄弟。”柯奇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这只灰色猫头鹰大跌眼镜,斯坦利,他死了吗?
“听着,这是真的,不能再糟糕的事实了!”柯奇仿佛在对自己说话一般,一边说一边走个不停,“我真害怕,为什么一切发生的这么突然,斯坦利一下子就被卷走了!我一直都以为死亡距离我们很远,可是今天,我发现其实我们都在死亡的边缘上。或许有一天,我会和斯坦利一样被老鹰抓走。”
“老鹰?什么老鹰?一只鹰怎么可能会这么大胆?”雪莉更加吃惊地看着柯奇。
柯奇回答道,“就是布拉德利的跟班,叫卡其里。”
“布拉德利!”雪莉立刻叫了出来,“这就说得通了,没有谁敢招惹狼群的,相信我,这绝对是一个阴谋,百分之百,具体到底是怎么样的?”
柯奇把大概的情况和雪莉说了一遍,他仿佛找到了希望一般,一直讲个不停,而雪莉的眉头又慢慢皱了起来,“听上去有些复杂。”等柯奇说完之后,雪莉慢慢地给柯奇分析了一下,“布拉德利不可能和豺狗结盟的,这其中或许又有什么阴谋,主要是我们不知道布拉德利的筹码,我不能完全笃定。或许布拉德利会要挟小王子来和巴里斯谈判,反正如果是布拉德利抓住了斯坦利,他就不可能有事,当然最后得看你父亲的选择了。”
“纳博利山从一开始就属于豺狗,布拉德利被打败后他才退居到了纳博利山,要不是那个地方特别险峻,豺狗根本不会隐忍到现在,他们的目标就是食物,所以他们不可能和布拉德利结盟。这听上去就更奇怪了,没有鹰会招惹狼群,而布拉德利的跟班却胆敢抓巴里斯的儿子,而布拉德利最近也没有弄出什么大动静了,我得好好理理思路,但是首先,我们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是你的问题。”
柯奇吃了一惊,“我有什么问题?”
“事实上,也不能说是你的问题。”雪莉突然严厉地说,“你的爸爸妈妈,刚刚才失去了一个孩子,竟然在大晚上放任另一个孩子在山林里乱跑,他们真是疯了!要是我,可能都会越过雪山,穿越平原去寻找他了。失去了也好,没失去也好!好歹巴里斯是一个伟大的狼王,他难道不明白吗?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吗?不去珍惜活着的,而是已经逝去的,多么愚昧?”
“这……”柯奇呆住了,他没想到雪莉突然会说出这番话来,“他们也是伤心透了,再说黑夜是我们狼的主场。”
“亲爱的,黑夜是很危险的。”猫头鹰用她智慧的双眼打量着柯奇,“尽管黑夜是狼的主场,但是也是很多掠食者,比如我,我们都在夜间活动,你的爸爸妈妈犯了一个低级错误。要我说,这个错误要是伴随他们一生,那么他们就不配领导狼群。狼王的目的是带领大家活下去,而是沉浸在一个意外中无法自拔!”
“你真了解狼群。”柯奇突然说道。
“听起来是这样没错了。”雪莉毫不隐瞒。
“你有什么建议吗?”柯奇问道。
雪莉说,“对于这种情况,你得明白,你的爸爸妈妈多么心疼斯坦利,这只能用心疼来形容,而很快他们会把这种心情转移到你的身上,你会明白身为一个狼王的继承人是什么感受。”
“继承人?”柯奇有些不明白。
“说起来,恐怕也只有你不知道,斯坦利几乎已经是巴里斯的继承人了吧。”雪莉点了点头,接着说,“他的力量很强,而且擅长捕猎,他的学习能力相当好,大家都看在眼里。而你,除了和灰鼠玩,就是和渡鸦聊天,你根本不是狼王的料。”
“可是,狼王哪里是禅让的呢?都是靠献血和搏斗……”
“你可真笨!”雪莉摇了摇头,“我真不明白你的脑袋里都是什么!那可是狼王的儿子,是狼王最终经验和意识融为一体的化身,别说这些,其他狼在面对狼王的儿子时肯定都紧张死了,还能发挥出多少?所以狼王说是禅让的都不过分!”
柯奇这才明白,但是巴里斯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这些,恐怕巴里斯听了不少吧……难怪他整天那么卖力,而且似乎看不起自己,可是如今,没有斯坦利,只有柯奇。没错,他是唯一的继承人了……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雪莉展翅飞走了,他呆呆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他抬头看去的时候,头顶的树枝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或许,这才是狼群一直能够统治整片特伦奇山脉的原因吧,优胜劣汰,物竞天择。但是柯奇一点也不喜欢这样,这和他从出生以来看见的都不一样,大家难道不是站在一条线上的吗?我们都在努力的生存下去啊!
他慢慢吞吞地回到洞穴旁边,趴了下来,洞穴里面十分安静,连大家平缓的喘息声柯奇都能听的清清楚楚。远处的纳博利山,在晨昊东升的微弱光芒中焕若新生,启明星已经快消失了;有时候会有些不知名的鸟儿飞过,发出悲欢离合地婉转叫声,这些声音在柯奇耳中是如此哀伤,他尽力闭上耳朵,但是接着他仿佛听见了斯坦利的嗥叫声。
草地上散散落落地生长着蒲公英,左边是一泉叮叮咚咚的溪水潺潺流过,右边到处都有着榛树、茱萸、蕨类植物组成的大大小小的灌木丛。高大的桦树和松树布落的他的身后。所有这些,都是几只小狼崽子每天都会见到的景色。柯奇可以清楚地知道每一棵树距离自己家的距离,但是现在他没有心情去考虑一切事情,只能看着头顶的星辰慢慢逝去,如同斯坦利。
突然,一点动静惊动了他,但是熟悉的气味很快让他冷静了下来,是出来找他的卡拉。他有些不安,想起了雪莉之前对他说的话,难到自己就要代替斯坦利的位置了吗?
“很久之前,我注意到了你,在那之前你都是一只好奇心很重的小家伙,但是我看见了你眼中的,自由。”卡拉缓缓地开口说,柯奇越发的扭扭捏捏,他想要换个位置,但是卡拉突然抱住了他,“你和你的兄弟姐妹们都不一样,你很独特,比其他任何狼崽更加独特。”
“你知道了灰鼠吗?”柯奇干涩地开口问道。
“我很惊讶。”卡拉说,“但是我发现你不适合坐上这个位置,我不得不承认,你不适合争夺,你得去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族。”
不用卡拉解释,柯奇就知道,那个所谓的位置就是巴里斯的位置,但是不适合争夺,而是创造,那是什么意思?他发现卡拉知道的比他想象的要多。
“那要是斯坦利没有出事呢?”柯奇把雪莉的猜测当做问题问道。
“毫无疑问,我们都是最大的受害者。”卡拉眼中充斥着平和,“你的技巧丝毫不亚于斯坦利,你的学习能力只会更胜一筹,但是你没有时间,如果布拉德利想要针对你,我的孩子,但是我会拼尽一切去保护你,我们一起,揭穿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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