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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雪、是夜

是雪、是夜

作者: 青柠_hzq | 来源:发表于2018-10-18 13:38 被阅读0次

一转眼的时间大学的时光就要接近尾声了,窗外的阳光倾泻在房间内。洒在身上。让我想起了儿时奶奶温暖的手。大概是我五六岁的光景。那个时候奶奶还健在。我喜欢和奶奶一起在阁楼上晒太阳。坐在奶奶的腿上听奶奶讲着他们那个年代的故事。讲完故事后太阳就下山了。这个时候奶奶总会和我说,说她去世后给她安葬在后山上,那样我们回家的时候就可以常常看看我们了也热闹一点(农村人相信人死后会有灵魂)。每每这个时候。我的眼眶里面总会热泪盈眶,又哭又闹的说“奶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奶奶总会说琼丫乖不哭奶奶一辈子都陪着你。

小的时候生活在农村过的日子很艰苦,虽然家里只有我一个小孩子,但是父亲一个人要撑起整个家,父亲因奶奶身体不好,没有出去打工只能在家务农。母亲又患有精神上的疾病,所以家中是父亲一个人默默支撑着,住的是那种盖瓦片的老房子常年漏雨,直到2007年,家中把房子翻新了。才稍有缓和。

小学毕业的那一年,大概也是我19年人生中的转折点。

2009年的正月初二,我和父亲还有母亲清晨满怀开心的去我外公外婆家拜年。有很长的一段山路所以起得比较早。一路上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因为一直在说话就忘记了身上的疲惫和脚下路的漫长。大概上午十点左右我们就到了外公家了。我和表弟和他家那边的小孩子们就在外面放爆竹。没过多久就吃午饭了。吃罢午饭。我父亲就被舅舅他们叫去打麻将去了。我母亲就在门口晒太阳和村里的人聊天。而贪玩的我就和小孩子们一起去玩去了。大概三点左右母亲就叫我去叫父亲回家,说天太晚了。一会回不了家了。但是贪玩的我不想去。于是我就扭扭捏捏的推脱。然后舅妈就叫我们晚上在这边睡不要回去了。我乐坏了。就同意了。母亲也没有办法就也留下了。但是没有想到就是因为我没有叫父亲回家。后面的事成为了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那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因为我是小孩子吃完就下桌出去玩了。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就听见里面一阵争执。再然后他们就出来了。我看见我父亲跪在我三外公的面前说他没有。年幼的我吓坏了。一直在哭。再后来父亲就非要带着我回家。

我记得那是夜,是雪夜。听老一辈人说那是几十年来下的最大的一场雪,大概是晚上九点左右。我和父亲从外公家出来在下面的小店里买了一瓶可乐。就连夜赶路,我扶着酒醉的父亲走在崎岖的山路。一路上白雪皑皑已经看不清路在哪里,到处都白茫茫的一片。雪还一直在下。我扶着父亲相依走在雪白的路上留下两行清晰的脚印。我记得那晚月亮很大很亮。我记得那晚风很大,我也记得那晚雪很大,但是我却感觉不到空气中的寒冷。我觉得心里特别难受但是眼泪却流不出来。我觉得很无助但是我却不能呼喊。那一路上途径过一些人家。我透过窗棂看见里面灯光很暖,他们一家人都围在火盆旁谈天说地。我看了看斜躺在我身边的父亲。月光洒在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我年幼的心一阵酸痛。不知了多久,也不知道一路上摔了多少跤。我只记得那晚的月色、那晚的雪、和那晚身边酒醉的父亲、还有在家门口奶奶的呼喊。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奶奶打着电灯在门口呼喊着我的名字。那一刻突然感觉自己也有了归宿。回到家中奶奶已经烧好了水。换鞋子的时候才发现鞋子衣服裤子早已湿透。因为很累。我和父亲泡完脚以后就上床睡了。

可谁曾想到第二天清晨就听见有人叫我父亲说奶奶从我家门口的坝掉下去了。刹那间如晴天霹雳。我看见奶奶倒在血泊中。当时我想如果人可以为别人分担痛苦。我宁愿那一刻躺在救护车的人是我。掉下坝的人是我。

奶奶住院数月有余,后来回到家中眼睛看不见其他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我每天放学回家拉着奶奶到处走,和奶奶聊天。听奶奶说乌盆记。听奶奶说他们以前经历的事情。奶奶总是不厌其烦。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七月中旬奶奶又再次从门前的坝掉下。这一摔导致了奶奶一直卧病在床。生活不能自理。然后每天放学我就和姑姑一起给奶奶擦。我每天奶奶吃饭。还是抵不过命运的枷锁。奶奶在十二月份的时候驾鹤西去。奶奶死的那天我和姑姑给奶奶换衣服看见了奶奶背后有一快扑克牌一样大小的肉烂掉了。真的是烂掉了。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心情。身上的一块肉烂掉了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不知道。但是我看见那一块肉,我觉得我心好痛。那是一种难言的痛苦。奶奶短暂的六十八岁光景。一生中吃了太多苦。在人生最后的一段路上都在痛苦中度过。那一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是在噩耗中醒来。奶奶去世后不久。父亲和母亲就离婚了。因为外公家那边坚持要离。伯伯告诉我的时候我很平静。很坦然的接受了。没有大哭大闹。我只知道奶奶走了以后心里一直很空落落的。我只知道以后放学回家再也没有一碗咸菜炒饭、我只知道再也没有人会和我讲七八十年代的故事了、我也只知道我失去了奶奶。我记得奶奶去世后。有一天晚上很晚的时候我听到父亲一个人在房里偷偷的哭泣。

     初中的时候,因为家里离学校远,所以在学校住校。每个礼拜五回家的时候都烧饭,洗衣服。做一些家务。可能在那个时候就明白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每次过年的时候回家和父亲在一起聊天,父亲说他打工的时候经常晚上睡不着会想我,想我一个人在学校过得好不好,吃得饱不饱,穿的暖不暖。我总是会泪眼婆娑。看着父亲手上厚重的老茧满是疤痕,而且父亲的腿又有风湿。还患有胃病。我真的特别怕父亲太辛苦了。怕他的身体承受不住。我也总想能够为父亲分担一些。

     其实有的夜晚,我躺在床上想起往事也会埋怨为什么这一切都会发生在我身上。回去怨恨。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开始感谢我所经历的那一切。尽管失去了很多却也让我得到了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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