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途中,已有约七日,诸事礙身,颇为烦心。时值师授课,厌听,苦闷不解。忽得消息“黄兄母已无意识”耳耳。悲恸神怆,如溃堤之水,袭上心头,不可抑止。即出走课堂,倚墙哀号而失声,痛哭而流涕。独坐无人一角,捶胸顿足。心怀惨惨。
友人黄兄之母,不知其名。初与黄兄意指云南。商榷于黄家中。居数日,悉受黄母之奉,无所不适。久之,竟忘身居为客,心怀感激。
尝与黄兄骑单车游从化归来。首次骑行,无先例可循,又以天时不利。虽三日,一路蒙尘劳顿,沥风披雨,亦不在少。反至黄家时已淤满衣首,皮发损萎。黄母见如此,大笑不已,良久乃止。一笑两人之傻执意,二笑平安归来,三笑腊遢猥损之貌。一时欢乐,难尽详之。黄母亟为两人除尘洗器,催余与黄兄勿再多劳,睡觉休养为先要。于梦魂中,迷蒙中,尽是水流声,行走声,后又有人家烹煮击器声。醒而出,元是黄母备晚食也。黄母见余,急迎而问曰:阿姨煮饭吵你耶?身适耶?再睡否?一时心生愧意,神疲意空。
后与黄兄骑行云南,终日传电曰:”饭否?下榻否?到达否?身养为重!勿惜金!”不疲于是。
黄母气柔,与人语音轻缓。然性多忧,常气急而声软。黄兄于家中常荒唐塞齿,讥肖世运。黄母气急而止之。其也融融。呜呼!孰料今世间荒唐不曾绝,而黄母气先绝也!
黄母四十有几,要论之,为我长辈。然黄母实为我友也!其为人,温和心善,心切切为人虑。急能适时克止,缓能不至怠慢。有中庸之智。于我,有良友之宽大。于黄兄,有母爱之沈重。
嗟乎!天道不留情,已过不惑之年,以癌疾噬其身骨。自今年以来,已受疾苦良久,亲友皆心切盼之病除。终不留情?天道可改乎?改乎?
《周》有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原各亲友,勿过悲。身销魂存,逝者已矣,生者当自强不息。使其良质久存。
今悲痛难抑,区区几言,难免思絮散乱,文理不齐。见谅。
敬上。以表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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