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傅是这个理发店最好的理发师,这是公认的。但不是因为公认我才认为他好,这是在一段的时间里我自已观察到的。
这家理发店在这一带比较有名,在一条弄堂的中间。外面很多装修很好的发屋生意都做不过它。30个平方左右,,十来把椅子,不论晴雨,你走进去,它那里总是很忙的。老板是个男的胖子,准确地说不能称之为男性。因为在10年前我认识他时他还是个基佬,看到长得帅点靓点的年青小伙子,就会不可自抑地冲他们笑,笑得有肉没眼的,然后不露声色地走过去摸一下他们的臀部。这个我早己知道。我的一位长得很帅的男性朋友也对我说过,看来是遭过他暗算的。但知道胖子是基佬的人并不多。店里除了我和李师傅之外。
后来几年胖子竟意外地收山了,娶妻生子,有了一儿一女。他的趣向也发生了变化,照例是笑得有肉没眼,早上9点只要他一进店,他那胖胖的身体和圆圆的脑袋往门口第一把椅子那里一站,气势磅礴的妇女之友交流会就开始了。但凡来剪发的40岁以上女性都很难逃脱他那张嘴,二十分钟下来不是姐妹也变姐妹,不是他外婆也成了他外婆。相反李师傅话不多,除了和客人必要的交流外就是专心的工作。
店里三个理发师都很年青,手艺也都很好,都有七,八年的工龄了。剪刀拿在手上就象武林高手用剑一样,可以做到手中有剑,眼中无剑。只见他们的拇指和食指在动,其它三个手指都是不动的,发丝就一寸寸缕缕地飘落了。此法为剪发正统技艺,很难学的。其中以李师傅的修为最高。他才25岁,叫他师傅是因为他炉火纯青的技术和善良正直品性。看他剪发是一种亨受,每一刀都精工细作,有时候我都觉得已很好了,他还要再修,他的要求是完美无缺吧。被他料理过的发型是那么完美精致,真正达到了精剪这一说。
他们的工资是计件的,其他两位小伙子,不似他那么精细,他们都比较快,回为做得多提成高呀。他是那么于众不同,每一次操作都当艺术品在完成。有一次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技艺不光是谋生的手段,而是一项值得尊重的工作,必须要对得起每一次机会。你要到店里找他,是很好认的,发型最酷,长得最帅的那个就是他,眼晴大而有神,鼻梁挺拔,粗直的眉毛让帅气的脸有几许英气。着装一般是黑白两种颜色,白色的打底,黑色的外套。他工作的时候全神贯注,目不斜视,旁无他物。
一次一个老太太来剪发说要店里最好的师傅,我心里想是李师傅,果然胖子老板开口叫:小李,你去做一下。来店里找李师傅的大多是那些漂亮的娱乐场所的小姐,银行女职员,年青的小伙子。有一个女孩来过很多次,每次都要找他服务,他们聊天也聊得很好,象朋友一样。有一回一个老头走进来和她手挽手地走了,大家都知道了她是干什么工作的。不久后她又来找李师傅做头,他还是象往常一样地接待她。小姐和女职员对他来说都是一样值得尊重的。在工作时他话虽很少,但有时也会有一些沟通。对老客就会聊一会儿。他很温和却不媚俗,很耐心却不低俯。难得有空时他会坐在吧台塞上耳脉听歌。有一次突然问我为什么老听霍尊的歌,我说荡气回肠的。他笑笑点头说他亦很喜欢。他虽不是我的师傅,却教得比那个我给了钱的胖子老板还要多。教我怎么洗头,握剪,找剪发的规律,如何练手指指法。有客人来了叫我大胆地剪,剪坏了,他来修补,剪好还是美美的。
在那里的三个月时间世界为我打开另一扇门,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社会各层,人生百态,男人,女人。发现成功的标杆,不只是有车有房,在某项工作中优秀敬业的人也是成功。有文化的标准,也不只是书读得好不好,一个生活工作都有自己准则的人同样是有文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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