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毛诗传》说:“西戎板屋。”板屋是什么屋?
《毛诗传笺通释》说(大意):西汉黄门令史游在其撰写的字书《急就章》里说:“板柞所产谷口斜”,颜师古注解:“板,谓木瓦也,盖即《诗》所云板屋。” ——大致就是说,板屋就是用木瓦盖的房屋。
孔颖达《毛诗注疏》说,当时秦国西陲的人民也住“板屋”,《毛诗传》之所以说这里的板屋是“西戎板屋”,是因为当时出征的人是去讨伐西戎去了,所以妻子在家思念他,想着他取得了“西戎板屋”并居住在里面。
孔颖达之所以如此理解,是因为《汉书•地理志》说:“天水、陇西,山上多林木,民以‘板’为室屋……故《秦诗》曰‘在其板屋’”。
孔颖达认为《毛诗传》注“板屋”为“西戎板屋”,是为了区分出秦西陲板屋。
马瑞辰认为写这首诗的时候,秦国人不住板屋,诗里说“板屋”,就是专指“西戎板屋”,理据如下:
《毛诗传》说的“西戎板屋”是指谁的板屋呢?
《水经注•渭水》说:“上邽(guī),故邽戎国也。秦武公十年伐邽戎,县之,旧天水郡治,其乡悉以板盖屋,《诗》所谓‘西戎板屋’也。”邽戎即西戎之一。《史记•秦本纪》说:“武公十年,伐邽、冀戎,初县之。”
——北魏郦道元撰写的《水经注》认为“西戎板屋”是指邽戎人住的板屋。
“邽戎”,秦武公时才归秦国所有,而《毛诗传》说此诗是“美襄公”的,此诗应该作于襄公伐戎时。襄公时曾两次伐戎:
第一次伐戎,在襄公元年。战国时魏国史官所撰的《竹书纪年》:“(周)幽王四年,秦人伐西戎。”周幽王四年正是秦襄公元年。
第二次伐戎,在襄公十二年。《史记•秦本纪》说:“襄公十二年,伐戎而至岐,卒。”
既然第二次伐戎时期襄公死了,那么这首写“国人矜其车甲、妇人能悯其君子”的诗,大概就是襄公元年他第一次讨伐西戎时作的了。
襄公是武公曾祖,诗是襄公时期写的,而住“板屋”的邽戎武公时才归秦伐得,因此,诗里的“板屋”,就是专指“西戎板屋”。
“在其板屋”,用“板屋”代表西戎之地。
“在其板屋,乱我心曲。”——想到他这样一个温和仁人在戎地打仗,我的内心就很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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