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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律·雪莲花》
当代 林子
砾石绝壁雪莲开,五载春秋寸寸裁。
独与苍狼聊寂寞,长舒瑞气卷云来。
六房九瓣皆清丽,万仞千峰未自哀。
何必与人沽贵贱,红尘多少泪金钗。
注解就不写了,雪莲是天山(新疆)的特色,也是我们所知甚少的一种生长于高原的珍贵花卉。此虽是名花且为本土花卉,但所知所咏之人却少之又少,其原因不外乎生长的位置太过荒凉,在海拔3000米以的高原寒带,终年积雪不化,空气稀薄,这本身就是个奇迹,宋朝韦骧说“人迹不至处,春风似有期”,而在这个高寒极地,连春风都不会有期。雪莲的精神应该就是十万湘女的精神,她们被迫迁徙到这不毛之地,扎下根来,生儿育女,然后,遥远的江南就成了她们梦里的泪花。
我在拉萨遇到一位同行,她是疆二代,当聊到她们父母辈时,只淡淡一笑,人如果站在历史的长河中去回首,会发现当初越是豪情,以后越感愚蠢,一个人的任性,会导致一个家族的苦厄,且会祸及数代,多年以后,我终于明白了多少先辈宁愿挨着历史的骂名,也不会让其子孙后代活在困顿之中。基因的传承不是靠的冲冠一怒,恰恰相反,温文雅尔循序渐进的改良才是社会所需,此正是西方文化的精髓,扯远了。
《优钵罗花》
唐 岑参
白山南,赤山北。
其间有花人不识,绿茎碧叶好颜色。
叶六瓣,花九房。
夜掩朝开多异香,何不生彼中国兮生西方。
移根在庭,媚我公堂。
耻与众草之为伍,何亭亭而独芳。
何不为人之所赏兮,深山穷谷委严霜。
吾窃悲阳关道路长,曾不得献于君王。
优钵罗花即就是我们今天所见到的雪莲花,作为边塞诗人的岑参,在见到这种花时,表现出了大惊与大喜之情,他在此诗前面写了一长段的序言,如下:
“参尝读佛经,闻有优钵罗花,目所未见。天宝景申岁,参忝大理评事,摄监察御史,恋伊西北庭度支副使。自公多暇,乃刀府庭内,栽树种药,为山凿池。婆娑乎其间,足以寄傲。交河小吏有献此花者,云得之于天山之南。其状异于众草,势巃嵸如冠弁。嶷然上耸,生不傍引,攒花中折,骈叶外包,异香腾风,秀色媚景。因赏而叹曰,尔不生于中土,僻在遐裔,使牡丹价重,芙蓉誉高,惜哉!夫天地无私,阴阳无偏,各遂其生,自物厥性,岂以偏地而不生乎,岂以无人而不芳乎?适此花不遭小吏,终委诸山谷,亦何异怀才之士,未会明主,摈于林薮邪!因感而为歌,歌曰......”。
这段序言并不难懂,也就不做翻译了。这段话所表达的观点值得我们深思,古人所谓“芝兰生深林,非为无人而不香”是大错特错的小我意识,最香的芝兰,如果遇不到能赏识的人,这香又有何意义呢,当然不能象大鹅一样来一句“世界没有大鹅,世界还有什么意义”。人是社会的人,花,也应该是社会的花。
雪莲花虽好,咏之者却廖廖,其原因上面有过分析,岑参之后,宋 叶茵续写过一首,如下:
《优钵罗花》
九房六瓣瑞天山,香色清严入坐寒。
不悟岑参题品意,后人祗作佛花看。
从叶茵这首诗,我基本可以断定,岑参之后,为何没有咏优钵罗花的诗出现,其根本原因在于后继诗人们把此花当成佛座下的莲花,以咏莲的方式在吟咏此花。
“可怜优钵罗花树,三十年一度春”,“优钵罗花万劫春,频犁田地绝纤尘”...... 贯休这些佛理诗中的优钵罗花已然不是高山上的雪莲花了。
我读太白传,其中对他的号“青莲居士”未弄明白,直到我读到岑参这首《优钵罗花》诗,才恍然大悟,原来“青莲居士”的青莲并非江南的水芙蓉,亦不是衡岳的“木芙蓉”,而是天山上的“雪芙蓉”。
雪莲花是菊科风毛菊属多年草本植物。雪莲花茎无毛;叶为椭圆形或卵状椭圆形,两面无毛,最上部叶苞叶状,宽卵形;头状花序在茎顶密集成球形总花序,外层长圆形;果为长圆形;花果期7-9月。 雪莲花大多长于雪域高原,亭亭玉立,状如莲花,雪白如玉,故名“雪莲花”。
国人对雪莲花的喜爱,并不是因为其生长的环境,也不是因为其色彩的清丽,而是因为相信其能治病,是名贵中草药,能不能治病尚不清楚,但因为这个缘故导致雪莲花成了濒危物种却是事实。
《五律·雪莲花》
当代 林子
极地雪莲开,奇香淡淡来。
何言春有信,风雪自徘徊。
五载光阴迫,千秋寂寞裁。
天池润国色,幽丽满衣怀。
闺女说她明年要去新疆做审核,这正合了她的意,闺女是个喜欢美食美景的独行者,她可以为了一杯咖啡,趁着某个周末坐飞机到广州,又从广州飞回成都。实现诗和远方,不仅仅靠努力挣钱,还要有梦想和行动。世间的很多事情,不能以简单的名利来算计。
其实,我也很想去一趟这个在面积上占了国家五分之一的国土的西北边陲,找一找当年岑参写《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的感觉,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在海拔4000多米的天山之上,见到风姿婥约,经久不衰的雪莲花开呢。
PS:本是江南人,却长时间生活在雪域,这种感受不可为外人道。不过,一旦当静下心来,看着这些荒地上野蛮生长的花花草草,心也就释然,所谓“我心安处,即是吾乡”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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