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
我记得那个场景,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灶间里冻结的人像。
正对房门的角落里安置着一张床,杂乱的被子,母亲靠卧着,两腿之间是一个新出生的血糊糊的婴儿,那是我,刚出生的我。常年烟熏火燎、黑漆漆的东墙上,唯一明亮的是是灶神爷的画像。靠着南墙的案板,西墙下是高大的、黑乎乎的灶台,阴沉沉的奶奶正在在灶台边上。失望无着父亲站在床头,脚下是一个盛水的瓦盆。
我就站在门口,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像个锅盖,罩着。冬季若有若无的冷风凝滞着。
我就站在门口看着。
多少年来,我一直记得这个场景,不知道为什记得,我曾经揣测过,地上那个盛水的瓦盆是做什么。一个不可想象的寒颤从心头掠过:那是一个尿盆,这个刚刚产下的女婴,可能要在尿盆里面浸死。
现在,我有十足的理由怀疑记忆的真实性:如果看到这个场景的是我,那床上躺着的婴儿必不是我;如果躺着的婴儿是我,又是谁站在门外看到的这一切?
但是每每回忆起,心头的寒颤又在提醒着我。后来我有问过父亲我出生时的事,唯一得到印证的是,我确实是在家里出生的,背着计划生育,偷偷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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