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和他的自行车都老了,被岁月侵蚀,被风雪吹白了发。
可是,爷爷和他的自行车曾经都是我的英雄啊。小时候,爷爷和他的大将载着我穿过高速去过远方的小镇,也在无数个周末接过我在同学羡慕的目光中从学校回了家。
小时候,爷爷的自行车可以同时载上我和弟弟。我在后座,弟弟在前面的单杠上。自行车行走在坑坑洼洼的泥路上,忽而平稳,忽而颠簸。有时候颠得厉害了,恐高的弟弟会被吓得嚎啕大哭。但我总不怕,我很享受抓着爷爷被自行车带着蹦来蹦去的过程。每当这时候,我都会逗弟弟“自行车在跳舞呢!”爷爷被我逗乐了,也笑着安慰弟弟:“它在跳舞呢,别怕别怕,跳完就好了。”
大学时有一次回家,我和爷爷准备去地里摘葡萄。爷爷取出了他许久没骑着载人的老将,拿出抹布替它擦了擦灰尘,推它出了门,伸腿跨上座后,喊我上去。
爷爷从来不会让我跳上去,因为他的腿足够长,可以随时撑地,不用担心会被我的重力拽着摔倒。
我跳上去后,一丝深藏心底的温暖夹杂着几份悲凉一起涌上了心头。我已经好多年没这样被爷爷和他的大将载着飞奔了。
只是爷爷和他的大将都老了,不管他怎样费劲地蹬,他的老将也只是缓慢地动。我有点心酸,对爷爷说我想跳下去,但爷爷却说他载得动我,我还像小时候一样轻。
怎么可能呢,我一个一百多斤的重物,就像石头一样沉沉地压在爷爷的车后,也压在了爷爷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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