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七月半,也就是中国传统的中元节,也是所有灵异小说里鬼门大开的日子,当然在道教的说法里,七月半也确实是鬼门大开,地官赦罪的日子。
每年的中元节,我那罹患痴呆的奶奶都要烧掉几袋子黄纸锡箔,她几乎忘记了所有的事,唯独只有每年的三次烧纸才能勾起从前的回忆。
烧成灰烬的黄纸锡箔在空中随风起舞,而我的奶奶则站在每一堆面前念叨着:“老头子快来拿钱用哦。”
偶尔看到几片被风吹起来灰烬,还极富想象力地说上一句:“不要抢,都有份。”
小时候的我总是对这种生前不尽孝,死后烧纸钱的做法觉得鄙夷,每一次的烧纸都像是例行公事一般。但是等到时光流逝,慢慢长大,我才知道这哪里烧的是纸钱,这分明烧掉的是自己深更半夜不能诉说的念想。
死人尚可磕头烧纸,但是活人呢?
今年是我第一次在外度过的中元节,晚上十二点,正是所谓鬼门大开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机。
我是怕鬼的,尤其是凌晨十二点多,窗外一片寂静,除了几声犬吠,再也没有其他声音。黑夜总是令人深思,顺带着缅怀过去。
说到鬼,我发现中国人总是把它当成一个禁忌,可能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也可能是对祖宗魂灵的尊敬,家长总是不会提及。
但是鬼对我们来说可真是个新奇的事物,大概是十几年前,我还在上着小学。我们班的班长跟我住同一个小区,每每放学总是手牵着手一起回家。
那个时候的我每每觉得拉着一个女生的手走在家长面前有些害羞,所以总是带着她狂奔一百多米离开我奶奶的视线。
那时候的我属于不折不扣的好学生,基本对于世界的了解仅限于几本课外书和每晚新闻联播里的各大新闻。
所以每每都是我静静地走在一边,听她讲着那些新奇有趣的事。
“你知道鬼么?”狂奔几百米后的班长脸涨的通红,没来由的问了我一句。
我抓了抓脑袋,对于鬼此时我的见识还停留在86版的西游记里:“听过,但没见过,据说人死了以后就会变成鬼然后被那个黑白的鬼带到地府,被阎王爷审判。”
班长噗嗤笑出声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这你也信?”
我挠了挠头,正色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班长轻笑一声:“那我来讲一个故事吧。”
故事大体情节我还算记得完整,就是说从前有两个好朋友同住一个宿舍,暂且一个称之为a,一个就叫她b。
两个人的关系非常好,一起出去玩,一起去上课,一起吃饭,甚至连睡觉都是上下铺。
但是有一天b到了深更半夜都没回来,a在床上十分担心,然后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有个非常熟悉的声音讲着:“好朋友,背靠背。”
a觉得床板下似乎有着什么东西顶着,就拿来手电筒,结果就发现b的手脚被钉子钉在床板上,和她正好背靠背。
那时候的我听完故事久久不能平缓过来,而班长好巧不巧地在我耳边阴恻恻地说着:“好朋友,背靠背。”
出于害怕,我只能更加握紧了她的手,那个时候心里却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是两个喜欢的人,即使背靠背的死去那也相当不错了。
那个想法最终只是一闪而过,而过了这么十几年再次回想起来,竟又是鬼使神差般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促使我写下这么一篇文章。
班长后来考上了优等班,而我在差生班混了三年也就去到了技校。听说这个女人最近准备去美国留学了,突然想留言给她,但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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