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一地寒霜,冷风肃杀,天空似乎结成了蓝色的冰块。 深红、金黄的枫叶随着寒风在地面、空中狂舞,道路和花坛全部灰头土面、死气沉沉地静卧着,没有行人,一切似乎都在沉睡。 一阵沙哑的叫卖声,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蹲守在人行道拐角,边上一担箩筐,一动不动,佝偻着颈背,看不清他的脸。
我拣了两棵非常新鲜的莴笋,老人颤颤巍巍用杆秤称好,两斤半,两块五一斤,总共六块二毛。我递过去一张十元纸巾。 老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发抖的双手却怎么也解不开塑料袋的死结。
这时我开始打量老人,满脸纵横交错的皱纹,穿着破旧的棉袄,那双手叫人触目惊心——掌心手背全是深深的裂口,口子里填满黑黑的污垢。那枯黑的手指颤抖着,茫无希望地扒拉着塑料袋,试图解开它,找出零钱给我。
我帮他迅速解开了塑袋。
老人又在塑料袋里扒拉了半天,他要找零钱。我说不用了,老人不理我,有点生气的样子,继续扒拉,可是他的手已经冻得僵硬了,轻易拿不住硬币,我只好干等着。 突然就伤悲起来。一股湿湿的感情袭上心头。搜肠刮肚地思考能为他做点什么。根据我老父亲的经验,应该是多买他的菜并表示他的菜不一般,才是他最开心的,于是我决定立刻实施。
早就发现箩筐边上不远处还有个塑料袋,里面装的东西感觉像是那种硬邦邦的干菜,我说——呀!您这里还有干菜呢!我要买一点。
老人立刻停止了扒拉,迅速做出了站起来的架势,可是也许是因为天太冷,也许仅仅是因为激动,他没有能站起来,却是一咕噜跌倒在地上。
我不知道该不该去拉他,感觉他的自尊也许不允许我拉。可是他竟挣扎了好半天也没能爬起来。
我轻声问道:“我可以扶您起来吗?”
老人不吭声。我知道那就是默许。
老人起来后继续称菜、找零,最后说:“你是个好老师。”
这句话是我今生收到的最美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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