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图将阳光也嵌进身体里

by 柠子呀

桎梏一词，是在席慕蓉的《独白》里初见的。隔了数年，仍对那段文字记忆犹新。原文是这样的:为了要博得他人的称许与微笑，我战战兢兢地将自己套入所有的模式，所有的桎梏。走到途中，才忽然发现，我只剩下一个模糊的面目和一条不能回头的路。现在想来，当年的自己构想的所有的桎梏和孤独的模样不过是给自己的胡思乱想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从前，总爱看三毛，张爱玲等有鲜见独立思想的作家的文字，他们用思考的笔触在尘世里寻求寄托，用文字的张力表现对自由的渴求，所以在述说时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或许是过早的接触了这样的文字，我在印刷体里读他们的生活，不免也将远方和自由等字眼深深地融进了血液，成了背负一生的桎梏。一直以来，我很投入的为了找到想要的自由和远方，所以连一句“你说的那个地方我也想去”记住了很多年。

人或多或少的有这样一种心理:希望付出了心力的事物都要得到收获。恰是因为这样，便多了份羁绊，少了份洒脱。希望生活能够多一些色彩，但当上面铺满了颜料时，却一直想着，诗人笔下平淡如水的日子是多么难得。都说躁动不安是我们这个年龄会有也该有的现状，那焦虑也是躁动带来的吧。不消与人说，在凌晨三点惊醒时便知道，这是躁动的心绪在作怪。

情绪是个摸不着头脑的怪物——谜的很，或许醒来时听到一首让身体打颤的曲子就能心情低落一会儿，为那首曲子，为写曲子的人，或者不知道为了什么。

三月是从凌晨的一句“一路走来，我一直是个幸运的人”开始的，文字后面跟着的转圈圈的小企鹅代表了欣喜。江南几度梅花开，在春天的伊始抛却烦恼幸得遇见想认识的人，是一件很幸运的事。而后，在某个傍晚，我站在阳台没有想谁，静静地看着对面的林子里一只长尾巴的鸟一个枝头跳到另一个枝头。三月里少有的晴天，傍晚的太阳将林子的绿意镀上了一层红色，那只鸟的尾巴梢的白色部分也泛着红色的光。思绪不知怎的，突然一转，这片林子一直在这里，我竟然今天才发现，傍晚余晖下竟是如此动人。就这么观望也让人身心舒畅。

三月，我似乎只记住了开始，中间一直在忙些什么，在事情解决后就记不清了。不适合见人，不适合与人说话的状态起起伏伏的出现和消失，都是因为所谓的羁绊吧。

江南的雨一直下，一场暖一场寒，竟也没有误了花期。樱花紧跟着梅花落的脚步挂上枝头，满树温软的粉色和白色形成了一道风景。三月，阳光正好时，风里裹着轻柔和微润，是适合赏花的月份，在蚁巢旁等一只蚂蚁出没巢穴也是值得的。

“天涯也有江南信，梅破知春近。夜阑风细得香迟，不道小来开遍向南枝。”三月的结尾，梅落樱开，在等一封春信寄往西南方，我想，收信人看到信时和我一样笑得很甜吧！桎梏引来的羁绊，躁动带来的不安，是不该在三月里起起伏伏地出现的，春天的伊始，要笑得开心，企图将阳光也嵌进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