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兰在接通110那一刻，又挂断了电话。丁晓凡是那个盗窃犯，她应该告诉警察，应该还那六户人家一个明白一个公道，可是她犹豫了。在道德与感恩之间犹豫了，在法律与人情之间犹豫了。丁晓凡的父母长年照护她这个空巢老人，没有他们，她早就不在人世了。儿女不在身边，丁晓凡的父母犹如子女一样照顾她，她不忍心。如果她告发了他们的儿子，“他们会恨我吗？我该如何面对他们？”这些顾虑一直在王贵兰脑海里萦绕，困扰的她无法入眠。活了大把年纪了，突然不知所措了。
第二天清早，李月芳照例给王贵兰买回早点来，并照护她洗漱。而王贵兰却不好意思起来，说：“月芳呀！你平时也忙，就不要老来照顾我了，我不想耽误你。”李月芳没在意地说：“大妈，这些年我照顾你都习惯了，一天不来，都想得慌。”王贵兰进一步说道：“月芳，你没事的时候，多去关心关心晓凡该多好。”提到晓凡，李月芳心慌了一下，有些结巴地忙回应：“晓凡……晓凡在学校很好，他住校，都21岁了，大孩子了，不用我管。”王贵兰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晓凡现在真的很好吗？”她这一句，让李月芳警觉起来，“很好，很好呀！怎么了？”王贵兰忙说：“我就是问问，我就是问问，没什么，挺想孩子的。”李月芳似乎察觉到什么，匆匆离开了王贵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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