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墨豸
近几年,总会做一些内容情境大致相同的梦,昨晚又做了一次,不知道这是否有什么预示。
昨晚的梦大致过程是这样的。
我和几个朋友来北京旅游,乘坐公交车要去一个地方参观考察。下了公交车,眼前的景象像是一个破败的乡镇,我们不仅觉得有些诧异,明明是个城中村,怎么会这样破旧不堪?只见马路两旁都是些二层高的土楼,灰突突的很是古旧。镇子上人来人往,其中有不少身穿奇异服装、相貌凶恶的人,就像影视剧里山上落草的土匪。人大多面无表情,目不斜视脚步匆匆的,好像将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
我们问过行人,说是将要有几个江湖帮派在这里决斗,争夺武林霸主。我们一听觉得有些恐怖,也有点不可思议,心想这都什么时代了,还会有这个?更加确定这并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便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反身准备离开。
正这时,有一群马队从远处飞奔而来,溅起了一片烟尘。骑在马上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似的,凶狠地在驱赶着行人,一时间哀嚎声响彻一片。我们几人赶紧向四周躲去,谁知这一下就走散了。我只和其中的一个人在一起。这个人似曾相识,好像多年前和我一起在北京教过写字的张永军老师。
他走在前面,脚步很快,我连跑带颠地跟在后边,走进了一个迷宫一样的地方。迷宫是黄土堆积起来足有十几米高的隔墙,过道窄窄的只能容一个通过。如果两个人对面相遇了,只好侧过身紧贴着土墙才能挤过去。
我们走着走着,看见在前面的岔口有一个人端着枪正在四周窥看。我俩急忙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走不远前面又出现了岔口,一个逐渐上坡,好像是去向二层方向,另一个则是继续平行。没想到张永军竟然奔坡道而去,这和我的想法不一样。我觉得上了二层还得下来,否则就难以走出迷宫。我在后面喊他却不敢大声,他当然听不见。我就向平行的一侧走去,进入了一个昏暗的空间,四周还是黄土的围墙,脚下是松软的黄沙。
突然,前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三个人,其中一个很是面熟,却叫不出名字。我和他对视一眼,他好像也认识我,惊喜却只在脸上一闪而逝。我跟他说话,他并不理睬我,而是很亲热地和另外两个人走开了。
我一个人继续前行,都有些筋疲力尽了,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走出了迷宫。
外边是一个平缓的山坡,光秃秃的只有几片低矮的灌木,山坡上有几个人好像在无精打采地做着什么。我向远处瞭望了一下,发现我已经远离城市,只看见很远的朦胧处像是城市的楼群,而近处倒也山谷宽阔幽远,群山连绵,山谷间是大片大片的泛着金黄色的农田,山脚下有一个个小村庄,正炊烟缭绕,鸡鸣犬吠。
此时,我心里有些焦急起来。因为突然想起我今晚必须赶回城里的酒店,收拾好行囊,车票已经买好,明天一早就要乘火车回到老家去。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猛然焦急起来,就想找个人问一下回城的路。
山坡上的土路九曲环绕,我急急地走着,终于看见前面一个踽踽而行的年青女孩。我走过去问她:这里有公交车吗,她回过头看着我,满是歉意地一笑,说:我也不知道啊,我是来这里串门的。
这时。不远处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回答了我:有啊,这里不就是站点吗?我们这只有一路公交车。
我左右看了一下,怀疑她说的话,便问道:怎么没有站牌啊?
那女人说:早年是有的,后来被人给弄坏了。再说大家伙都知道,有没有站牌也没啥用了。
这时,我才发现,脚下竟然是一条柏油路,只是太窄了,也就两米多宽,连老家的乡路都不如。
我又问那妇女:这车多长时间过来一趟啊?
那女人笑了:一天四趟,三小时一趟,已经过去了三趟,第三趟刚刚回去,这个站是终点站。
听她这样说,我心里一沉,那就是说我需要等三个小时。我看了一下表,再过三小时就是晚上七点了,那再到城里得什么时候啊?
我问女人:这趟车确定能来吗?
女人又笑了:这我可不敢保证,我平时也不坐车啊。
我心里更加失望,告别女人,慢慢向城市的方向走去,心想:走一步算一步吧,走一步就离城里近一步。
我发现路越走越窄了,又变回了土路,而且路上和路边都脏兮兮的,不时有牛粪和大大小小的污水泡。我低头小心地走着,生怕踩进水泡或者牛粪上。
突然间一抬头,我发现前面进了一个农家院,路没了!
我只好返身出来,四周看看,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农家院,房屋十分破旧,那种黄土墙,好像我小时候的老家。
走在残垣断壁间,耳边突然响起了广播的声音,原来是一家屋里传出来的。我向屋子里瞄了一眼,看见屋子里的黑白电视发出灰色的光亮。此时播放的可能是新闻节目,浑厚而富有磁性的男播音员声音不断传来:作为北京的边远郊区,我们的地理位置确实不是很好,但是我们也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我们不能安于现状,要寻求改变,我们不能给首都丢脸,我们要尽快地富裕起来……
我听了心里有些吃惊,想不到北京也有这样贫穷落后的地方啊,看看这里的样子,还不如我的老家呢!想到这,心情骤然豁朗起来。
突然,我感到脚下一凉,低头一看,我的两只脚一只踩进污水泡里,另一只踩在了牛粪上……
这时,梦醒了。
这几年,类似的梦做了不少,大致都是在城市里穿行,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城外,在群山和城市之间迷失了方向,找不到进城的路。我不仅反思起来:这一次次的梦是不是在预示着我尴尬的人生命运:容不进的城市,又回不去的乡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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