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对手

第十一章·对手

岳崖强压下心中的感觉，追问着青衫和程衫是否有些怪异的习惯，或者说癖好。

“癖好吗？一起洗澡算吗？她们一直都是一起洗澡的，除了青衫在外面住的时候，一直都是一起的。她们自己说，两个人从小就一起洗澡，所以已经习惯了。如果说这一点我们还能理解的话，那另外一点我们就无法理解了。”好像真的难以理解，说话的女生轻轻的摇着头，“她们洗澡的时候，都会带着刷子，一人一把。我觉得按照我的逻辑来想，到底是该有多脏，才要每天都用刷子刷。”

这一点岳崖也有些不懂，“会不会是顺便洗衣服？有时候我们男生也是，洗完澡的时候，就顺便洗一下衣服。”

“不是的，我们宿舍有洗衣机，她们的衣服都是用洗衣机洗的。她们说，这也是她们的习惯，不过却没说过刷子是干什么用的。只是每天洗完澡后，青衫的手臂都是很红的，好像有时候还有些血丝。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太爱干净了？”那个女生像是在问岳崖，也像是在问自己。带着刷子洗澡，看来这个习惯很早就有了。

岳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青衫死的时候，程衫在哪里？”

女生回想了一下，“当时她正在画室里面完成她的期末作业，那段时间临近期末，她每天除了要照顾青衫，还要兼顾自己和青衫的学业，也就是完成该交的作品。”

“那程衫见到青衫死了，当时肯定很难过吧？”“恩，她当时不理任何人的劝阻，只是死死地抱着青衫，不让任何人靠近。虽然没有哭出声，但是谁都能感觉得到她心里的痛苦。”

岳崖点点头，不管什么情况，青衫和程衫之间的感情都是无比深厚的。

想知道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走之前，那个至今还很害怕的女生，最后问了岳崖一句，“血字，是青衫的遗书吗？”

岳崖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那到底是遗书，还是其他的东西。

李韩看着手里的资料，都是关于青衫、程衫、陈科的。

陈科是首先需要调查的，目前被曝光的出来的艳照，视频，聊天记录，都已经被证实了，是陈科本人的。至于手机和电脑的数据，由于被删除的太过彻底，没有办法恢复，暂时不能知道是陈科自己临死前删的还是被人删的。再就是从电话公司里拿来的通话记录里面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不过，李韩自己已经肯定，陈科应该是被杀的，这是他的直觉。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不相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陈科本人的遗物都找不到的数据，被人曝光在网络，他不相信是巧合。所以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找到证据，证明陈科不是自杀，是他杀。

那些被曝光出来的，陈科的丑闻，以及血色红字的事情，李韩已经让人查出来了。是有人用了国外的服务器，辗转把这些东西发到东灵的各大自媒体和各种平台。由于痕迹处理的太好，身份没有办法查到。

这是一个很厉害的对手，不仅拥有高超的黑客技术，而且心思缜密，对于时机和人心的把握都很精准。最关键的是，李韩怀疑他不在其他地方，就在东灵里面，很可能就是东灵的学生。很有可能，这个人就是杀了陈科的凶手。

陈科被曝光的这种资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绝对要死死隐藏的，不会轻易透露给其他人知道。凶手能拿到它，证明了他或多或少跟陈科有过接触，或者就是陈科的熟人。

东灵那么大，李韩觉得，除了有过接触或者熟人之外，一般是不太可能无差别的窥探别人的秘密，然后就为了曝光。肯定是有什么目的，不是为了制造新闻，威胁勒索，就应该是为了毁掉形象。

到底是有什么仇怨，才会在别人死了之后还如此拼命的抹黑，这一点李韩还不清楚。

其次是他最先负责的案件，画墙的血色红字。整块画着“森寂”的大布，他已经找人进行检测了，是一种质量很好，然后特殊加工过的画布，摸起来的质感很坚硬，并且在背面使用了一种粘性很强的双面胶布，跟墙壁紧密的贴合。还有就是，这画布不是一块大的，而是由许多快小的组成的。这样也说明了，就算是一个人，也有方法可以运送。

不过，原以为是用颜料写的血色红字，在经过分析之后，没想到竟然真的是用血来写的，而且证实是青衫的血。已经详细了解过青衫自杀事件的李韩，忽然想起，当年警方在调查的时候，有一个疑点一直无法解决。那就是青衫的血，到哪里去了？

当时，现场十分干净，没有一点血迹，可青衫是割腕导致失血过多而死的。那么青衫的血，到哪里去了？难不成是在其他地方死了之后才搬过来的吗？可是查遍校内所有的监控都没有结果，而且青衫表面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挣扎过的痕迹，最关键的是，她还是笑着死的。所以在最后没有找到其他关键信息的情况下，也就判断为自杀了。

原来，竟然用来写字了。这听起来确实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那么，陈科的死，会不会跟这些用血写的字有关系呢？一开始的时候，李韩有过一种怀疑，就是，因为时间这么靠近，陈科会不会是在知道了这些血字之后，才自杀死的。那样的话，谁故意把这个消息泄露给陈科，谁就有嫌疑。

那么第一个发现的人，岳崖，还有那个美术老师，就有一定的嫌疑。毕竟这件事情发生了之后，学校马上就让人封锁现场和消息，知情者并不多。

可是后来经过调查，先是排除了美术老师，毕竟成年人还是能分轻重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知道不能乱宣扬。

那么是学生的岳崖，有可能说出去，年轻人嘛，有时候好奇心比较重，爱搬弄是非。但接下来发生的种种情况，以及两个人算得上是共同合作调查的行动，让李韩稍微相信了岳崖。

他觉得这个男孩子身上，有一种隐藏着的锋利。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岳崖说不定会知道点什么，或者说最终能告诉他点什么。因此他还让岳崖帮忙去调查程衫。

最后就是死去的青衫和带有疑点的程衫的资料了。

青衫和程衫一个年纪，来自一个坐车大概需要六个小时的海边城市，海城。

资料显示，两人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学校，无论是幼儿园，小学，初中，还是高中，甚至是大学，都是一个学校，从来没有变过。她们两个不仅兴趣爱好差不多，生活习惯也是很相近，简直就跟心有灵犀的双胞胎一样。如果从两人表现出来的关系来看的话，应该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闺蜜。

要说青衫的死跟程衫有什么关系的话，李韩觉得应该就是影响了程衫的性格，程衫性格改变的事情他也已经听岳崖说过了。虽然他也觉得改变的有些奇怪，但是原因是青衫这一点应该是没有错的。

可是单凭这些资料，就说程衫为了青衫而杀人，也未免太过牵强。李韩闭眼摇摇头，他不能急躁，如果因为找不到线索和证据就随意下结论，那只会落入凶手的圈套。

假如有凶手的话。

喝完了手中的咖啡，李韩重新审视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一开始他来到东灵学院的原因，是因为岳崖在清理画墙发现了画墙背后的秘密。结果在这件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也就是他刚来到东灵学院的时候，出人意料发生了一起命案，也就是目前还被认为是自杀的陈科自杀事件。由于他恰好正在东灵学院，所以这件事情也一并交由他负责。

因为两件事情在时间上非常靠近，于是在第一时间赶到了陈科的死亡现场取证之后，他又立刻找上了岳崖，这个画墙事件的第一发现人。甚至怀疑两件事情是否关联，是不是因为岳崖泄露了这件事情导致了陈科自杀。紧接着，在调查案件的过程中，得知了一个关键的人物，就是在陈科死前见的最后一个，有密切关系的人，一个身穿青色长裙的长发女生。

但是在寻找无果的情况下，反倒出现了一个橙色短裙的短发女生，程衫，接着意外发生了陈科的丑闻泄露事件，在这之后，还发现了陈科自杀事件和曾经发生的青衫自杀事件存在着关系。最后，就在这种错综复杂的形势之下，他开始同时处理两起自杀事件，着手调查两起事件中人物之间的关系。

那么，目前的问题就在于，两起事件，是各自独立，仅仅是主人公有关系，还是有所关联。这一点是必须要搞清楚，没有关系，就不能混为一谈，有关系，有必要的情况下就要互相结合。

李韩默默地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看来，还是得先找到那个青色长裙的长发女生，好端端的一个活人，难道会消失了吗？还有，特地消除了陈科手机和电脑里的资料，并且爆出陈科丑闻的人，又是谁？

看来，是遇上对手了，还是很厉害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