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青色长裙和橙色短裙，长发和短发

第十章·青色长裙和橙色短裙，长发和短发

也许是聊得差不多了，程衫她们那一桌的同学都起身拿东西，估计是准备离开。可就在此时，隔壁桌的一个女生刚好也起来，手中拿着一杯饮料，结果和程衫一碰，不小心洒了一些在程衫的身上，弄脏了她身上那件，最重要的橙色短裙。

岳崖依然还是在翻着书，但却全神贯注地注意着程衫。那个不小心的女生不断地跟程衫道歉，而程衫也表示不介意，没关系。

可是，岳崖的确看到，最开始的那一瞬间，程衫的表情十分的狰狞，眼里透露着一股吃人的凶狠。

但她随即就好像想起了什么，有意无意地看了岳崖这边一眼，接着就按住了自己的情绪。由于角度比较隐秘，同桌的同学应该都没有发现。

程衫一边用纸巾轻轻的擦着身上脏的地方，另一只手则抓着她的手袋，但是看起来有些抖动。然后跟同学说了一声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走的时候还看了岳崖一眼。

是很用力的抓着吗？

“真的很可怕的你知道吗？她，她看起来想要杀了我那样，吓得我就不敢动。真的，太可怕了。”

咖啡厅外的不远处，那个不小心弄脏了程衫衣服的女生，对着岳崖不断地哭诉，浑身还在发抖着，明显是受惊过度。“下次，下次我再也不帮你了，尽是让我干些这样的事情。都是什么人啊，一个女的那么吓人。”

“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我知道最近有个手办特卖，我送一个妳喜欢的手办给你。”好说歹说，岳崖总算是把她哄走了。这个女生是他同一个系的同学，是他特意找过来的。刚才发生的事情，也全都是岳崖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测。

他觉得，程衫可能跟表现出来样子完全不一样，所谓的性格转变，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

那种凶狠，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能拥有的，这一点，岳崖可以肯定。

真的是从青衫死了之后，性格才开始变化的吗？当然也不是说没有这种可能，可岳崖认为，一个人的性格，是长年累月的经历生活之后沉淀下来的，要改变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老话他还是认为有些道理的。再说了，变坏容易，变好难。自己的好闺蜜死了，没有变得孤僻伤感，反而变得更加开朗。

这种情况，用阿东的话来说，就是不按套路来嘛，这就已经很不对劲了，毕竟她们是形影不离，很多年的好闺蜜了，比一般的同学闺蜜的感情要深厚的多。而且现在岳崖发现的事情说明了，程衫不尽然是变得那么好，甚至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看来，有必要好好的了解一下程衫，还有青衫。

岳崖刚刚有了决定，正准备离开，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

“青衫的遗言，血色的再见”

“习惯吗？大部分的事情，之前都已经跟你说了，剩下的基本上就是一些隐私了吧。”

岳崖又找上了程衫以前的舍友，想要知道更多关于青衫和程衫的事情。刚开始的时候，她们都不愿再说了，毕竟背后议论别人的私事总是不太好的。可是岳崖以画墙的红字为理由，她们才配合了。

这画墙背后有红字的消息，本来已经被学校封锁了，知道的人并不多。现在还有人二十四小时在那里把手，禁止无关人员靠近，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那么快就被曝光。原本是想要拿东西遮住的，可是却没有那么大的东西能遮住它。既不能清除，也不能遮住，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可是现在居然被曝光出来了，跟之前的几件事情一样，让人措手不及。不过也好，岳崖正愁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来问话。

“青衫的脾气怎么样？”

“她的人真的很好，从来不发脾气的，就算是别人有错，她也会原谅别人。”

“那她就没有跟别人吵过架吗？”

“没有，她真的从来都没有跟别人吵过架，至少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

“那程衫呢？”“程衫也没有，她基本上不怎么理会别人，哪怕我们也是，经常就是不搭理我们，也不跟我们出去。就喜欢跟青衫待在一起。”

“那她们两个一直在一起吗？没有出过什么矛盾？”

“原本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以她们这样的关系，应该没什么事情会影响到她们，没想到。”其中一个女孩子好像想起来什么，“我记得是青衫刚刚跟那个渣男陈科在一起的时候，那天晚上，在宿舍楼门口，我看见青衫和程衫在那里，当时我正在听电话，看见程衫一直拉着青衫的手，好像在说什么求求妳不要去，我甚至听见一些哭声，应该是程衫的吧。结果青衫还是要走，最后程衫吼了一句，‘妳永远都是这样，从来都不听我的。妳还是会后悔的！珂珂！’”

“珂珂？”岳崖有些不解，“据程衫说，那是青衫的小名，她从小喊到大，喊习惯了。”

“好，妳接着说。”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青衫几乎每晚都出去外面住，估计是跟陈科吧。白天回来也跟陈科在一起，像是完全忘记了程衫。不过程衫也没有怎样，还是跟以前一样生活。我们一开始也觉得，程衫应该是会很难过的，毕竟我们大家都是女孩子，没想到她居然笑着跟我们说，‘没事，她会回来，每一次都是这样。很快她就会回到我身边。’”

另外一个女生很认真的说，“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程衫笑，但是我觉得有些可怕。”“为什么？”“因为我觉得，她好像掌控着青衫，掌控着她的一切。”

岳崖看着她，他能理解这种被人掌控着生活，掌控着命运的感觉，他最为痛恨，因为他曾经无可奈何，即使现在已经过去，但他还是从心底深深的厌恶自己当时的无能为力。

缓缓地呼吸了一下，岳崖抛开了其他念头。

“后来，青衫真的回来了，也就是被陈科那个渣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个垃圾一样甩掉，踩在脚底之后，她就回来了。程衫看见她，先是给了她一巴掌，好狠的，很大力，我看着都疼。然后两个人就抱在一起哭。后来，她就每天躲在宿舍里面。刚开始还好，就是待在宿舍里不肯出去，我们还每天都给她带饭，毕竟，毕竟她还有个宝宝在肚子里，不能饿着。”

说到这里，那个女生眉头突然紧皱，神情似乎很是厌恶，“可是，自从那个渣男的妈妈上来大闹一场之后，青衫就开始变了。应该是受到了打击，毕竟那个泼妇实在是太过分，太可恶了，我们几个拉都拉不住。最后还是程衫，拿着把水果刀，硬生生地把那泼妇吓走了。”她又有些后怕，“当时，程衫拿起水果刀，不顾一切的就朝着那个泼妇刺了过去，要不是她老公拉走，估计就要被刺到。程衫那个时候非常吓人，不像是假的，好像真的会把那泼妇杀了，吓得她们立刻跑了。估计是自己先上来闹，所以这件事情也不敢张扬。”

叹息了一声，似乎对青衫的遭遇十分同情，但是又有些畏惧，“再后面的事情，大家都应该知道了，青衫变得，变得。”看她说不出口，岳崖说了出来，“神经质。”“唉，真的很恐怖，后面的事情，让我到现在都会做噩梦。而且我曾经很多次看见过，青衫的床上有血迹。不是那种，你知道的，就好像哪里受伤了那样。我还经常发现，她的垃圾桶里有一些绷带。不过我没细看，因为这些东西都是程衫在处理，包括洗衣服，倒垃圾，什么都是她在做。最离谱的是，连我们打回来的饭，程衫都要先吃一口。就好像电视里面的剧情，怕我们下毒一样。反正就是两个人都变得很怪。”

这个时候，之前觉得程衫可怕的女生又说话了，“而且你知道吗，程衫说尽管她恨陈科恨的深入骨髓，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又很开心青衫变回这样，所以她每天都对着青衫笑，但是青衫却很痛苦。真不知道程衫怎么想的。”

变回，吗？

岳崖突然觉得，他好像触碰到了黑暗，那是不知名也不为人知的伤疤。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也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