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对弈

第十二章·对弈

对于岳崖来说，从他发现画墙背后的血字开始，事情就一环接一环，没有缝隙，岳崖觉得，他就像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婴儿，来到了危险重重的迷宫，无法找到出口，也没有能力自救。

他现在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尽管他觉得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事情。但是毕竟还是会带给他麻烦，他可是一个害怕麻烦的人，而且他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就像阿东每次说他，打游戏的时候，犹如半仙附体，要么就是紧要关头出现救场，要么就是未卜先知逢凶化吉。这一点上，岳崖还是赞同的，赞同阿东说话的水平很高，他反正理解为是在夸他。

那么，抽身而退，事不关己该要挂起了吗？他有过这种念头，可是他却觉得程衫，这个美貌温婉的女生，就是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他说不上来。到了现在这一步，如果不是李韩说要他帮忙，可以说这件事情已经跟岳崖没有多少关系了，李韩应该不会，也没办法再怀疑他。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他已经是纯粹在帮忙了。

那，他还要继续这种调查吗？是好奇吗，还是放不下？

岳崖在小卖部里拿了支水，正准备结账，耳边传来了一个怒气冲冲地声音。

“你是不是岳崖！艺术系的那个！”岳崖愣了一下，回头一看，是一个身材高大，五官端正的平头男生，看起来很有阳刚之气，就站在小卖部门口。但是他不认识这个人，听这个语气，貌似来者不善。

小卖部的老板跟岳崖挺熟的，看见这种情况，问了他一句，“怎么了，你跟小张有矛盾？”岳崖有些茫然的摇摇头，“小张？不认识。”

“问你话呢！是不是！”平头男生气势汹汹的又喊了一句。周围的同学看见情形不妙，都纷纷后退离开。岳崖皱了皱眉，对老板说了一句晚点给钱，就往外走。“有什么出来说，别耽误老板做生意。”

岳崖看着面前的平头男生，左思右想，确定了自己确实是不认识他，估计也不会得罪到，有些疑惑，“我得罪你了吗？”

平头男生尽管怒气冲冲，听到这话也愣了一下，“没有，但是。”“没有你喊什么喊，不会好好说话吗！”

岳崖一听没有，立刻就毫不留情打断了他，他本身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是不喜欢麻烦，但不代表他怕事。

平头男生被岳崖一喝，有些不服气，“你是没直接得罪我，但是你骚扰我女朋友，那就是得罪我了！”被他这么一说，岳崖更懵了，“你女朋友是谁啊？”

“程衫！”

“程衫？我？骚扰？”

平头男子见岳崖似乎在装傻，更是愤怒。“你不仅找程衫麻烦，还跟踪她，暗地里调查她，甚至还找人骚扰她。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岳崖听完了之后，直接问平头男生，“是程衫告诉你我骚扰她的吗？”

“她才不会背后说别人的坏话，是她的朋友亲眼见到然后怕她有麻烦才告诉我的。”

岳崖暗自叹息，果然还是出事了。“同学，我拜托你去问一下程衫，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因和经过再来做这种事好吗。就这还来找我麻烦，不知道警察办案要她协助调查，只是顺便让我帮忙带个路而已吗。”

平头男生一听到是警察办案，还要程衫协助调查，立即就吓了一跳。他看岳崖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他来之前也确实没有先问过程衫，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接着说，“那，那你为什么找人在咖啡厅里面泼她，还有，为什么找她的舍友调查她！”

岳崖仔细打量了一下平头男生，虽然看起来是个样貌不差的阳刚男孩，不过他却不觉得这个男生是程衫的男朋友，应该说他感觉不太合适。如果是阿东来形容的话，应该程衫是现世的黄月英，平头男生是再生的猛张飞，虽然看起来般配，但是黄月英是应该要配诸葛孔明的。

主要是阿东最近在研究三国，整天念叨着，才子配佳人，巾帼跟好汉。所以他潜意识里觉得程衫和平头男生不适合，而且这样的智商以及鲁莽，他觉得是没有什么逆袭的感觉。

不过适不适合又关他什么事，人家现在是来砸场子的，又不是过来和他闲聊。

“还用问吗？调查她是人家警察要求的，有问题你找警察去。至于找人去咖啡厅泼她，你真搞笑，我没事会找人去泼一个无冤无仇而且刚刚认识的师姐？谁给你的勇气说这种话。”

岳崖毫不客气，直说的平头男生满脸通红，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至于你说她的朋友亲眼看到，她是亲眼看到我去跟踪程衫了，还是亲眼看到我指使别人去泼程衫？”

平头男子再次被问得无法回答，憋了好久才说了句，“那为什么那个泼程衫的女孩子，就刚好是你们系的，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这下轮到岳崖有些讶异，他没想到，对方连这个都知道，到底是巧合呢，还是另有其他。他不觉得是他的同学出卖了他，因为她不是这种人，就是因为放心她岳崖才找她帮忙。

可他当然不会承认，“同学你也太搞笑了吧，谁知道那个人是哪个系的，你说是我们系的就是我们系的？而且学校那么大，是我们系的同学不小心泼了一下，就是我指使的？你电影看多了吧？”

平头男生尽管被岳崖呛得哑口无言，可也没有办法反驳，他说的这些事情其实自己也觉得有过疑问，但是当时听说自己的女神居然被人骚扰，一时气不过来，才找上门想教训岳崖。“那我警告你，不要再去骚扰程衫，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岳崖听了心里扑哧一笑，面上毫无波动的说，“同学你贵姓啊？”

“我叫张禹，计算机系的，住在2栋404，有事就直接来找我，别去打扰程衫。”说完，平头男生张禹转身就走，大有落荒而逃的感觉。

“真是奇葩。”岳崖差点忍不住笑出声，随后就喝了口水，水瓶轻轻敲打着额头，仿佛在想什么。

他转身走回小卖部，这时正好没什么人了，老板空闲的玩着手机，见到岳崖又走回来，关心的问，“怎么了，没什么事吧？”岳崖摇摇头，示意没什么，然后说，“没事老板，我问你个事情，你认识那个张禹？”

老板觉得有些奇怪，“是啊，前段时间他经常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人，经常会来我这里买水，然后聊聊天。”

“女生，他女朋友吗？”

“是吧，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每次来的时候都有带着电脑，然后在外面的桌子上，两人就坐着聊天看看电脑，看起来像是在教她什么。至于其他的我就没打听了。”

岳崖点点头，接着问，“那个女生是不是叫程衫？”

老板想了想，“对，是她。你小子，不会跟人家抢女朋友吧？”

听到这话，岳崖有些无奈的挥挥手，“不是，只是最近有事情要找她，结果这个张禹误会了，这才找过来。”

“原来如此，反正你注意点，这个程衫，有点邪。”老板说了这句话之后，压低了点声音，“我看你这小子还可以，才告诉你，程衫这个女生，性格有点怪，现在才看起来挺不错，之前的时候，拽得很。别人跟她说话，都是爱理不理的。还有一段时间，整个人，整个人有点神经质的。”

老板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有些小心翼翼的说，“我记得那个时候，有一次我不小心找错了钱，她也不说，钱也不收起来，就站在那里看着我，一直死死地盯着我，怪吓人的。后来还是我老婆问了我一句，然后查了一下钱，发现少给了五块钱，赶紧拿给她。周围的人看她那个样子，都不敢说话。”

照这样看，应该是青衫还在或者刚死的时候，程衫就已经是有些性格变化，或者说是扭曲了。看来青衫对于程衫来说，似乎真的是很特别的存在。

“后来呢？”“后来？后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怎么见到她，然后再见到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不仅很有礼貌，还很淑女，连我老婆都夸她。但你知道，男人嘛，选女孩子这方面还是要慎重一点，我还是觉得她怪怪的。”想来老板还是觉得岳崖想要追求程衫，因为关系还可以所以才提醒一下他。

虽然不是老板想的那样，但是人家毕竟是好意，岳崖笑笑，“明白了，谢啦老板。”然后就走了。

“你自己注意点，我会尽快回来。”

“能不干吗，我这边已经有麻烦找上门了。”

“反正已经找上门了，我看你也没事。不说了，就这样。”

挂了电话，岳崖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头发。李韩那边打电话来说，陈科父母这边，还在医院里，不过已经做了笔录，似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事情。

除了做笔录之外，一直就躲着不肯出来。就连学校这边，到现在为止也就匆匆的见过他们一两次，基本上没有什么沟通。

岳崖不可怜他们，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的儿子又是什么样的人，岳崖心里很清楚，这不是正义感，只是厌恶。

然后李韩又说，他怀疑青衫程衫的事情，和这次的事件有关系，所以打算亲自去一趟海城，了解一下情况。

毕竟还没有什么正式的理由能够要求程衫和青衫的家人过来，而且他认为，自己过去一趟，也许能够得到更有用的东西。

当然，也许。

所以在这期间，时间不能浪费，只能让岳崖这个比较熟悉情况的人帮忙留意一下信息，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想起之前张禹过来找麻烦时候的情景，岳崖没有拒绝李韩的要求。

这就像是两个棋手在对弈，不可能任由一方一直在落子行动。现在的情形也是，李韩和岳崖这边一直在调查程衫，甚至在深挖她或许想隐藏，或者说是想翻篇的过去，她那边也开始反击了。

用最直接的方法，打算让岳崖这个在学校里的人知难而退。要说张禹过来找岳崖这件事，程衫完全不知情，岳崖是不会信的，他认为是程衫出手了。

恰好，岳崖心里隐隐有些兴奋，或者是因为有了对手，又或者是太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