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 赏析

西江月①·夜行黄沙②道中

宋·辛弃疾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③茅店社林④边，路转溪桥忽见⑤。

注释：

①西江月：词牌名。

②黄沙：黄沙岭，位于江西上饶西边。

③旧时：往日。

④社林：土地庙附近的树林。

⑤见：同“现”，出现。

赏析：

稼轩之词向来慷慨豪雄、激烈纵横，金戈之气常萦，若《西江月》这般温婉清丽、柔情小巧的委实不多见。

本词作于被谪江西时，为词人夏夜闲游之所观所见，画面清雅恬然，很得悠然之趣。

上阕起笔摹景，“明月别枝惊鹊”，为视觉描写。其中“明月”点明时间，遥应下阕之“星”；“别枝惊鹊”既描绘出了鹊惊而飞、摇曳“别枝”的生动图景，又以鹊飞表月皎月明，点出“惊”的因由，很见别致。“清风半夜鸣蝉”，侧重听觉描写，“半夜”照应明月，“清风”为蝉鸣之因，蝉鸣又以动衬静，别显清幽。及后，“稻花香里”两句，直接将镜头拉远，“香里”为嗅觉，“稻花”既是稻浪滚滚景致的直摹，又象征“丰年”，而“说丰年”之“说”，应和的其实是后句的“蛙声一片”，用的是部分倒装的句式，匠心独运。

下阕，词人笔锋微折，随脚步的转移，绘了另一组景象，隐隐暗应词的题目“夜行黄沙道中”。其中“七八个”直言星疏，“两三点”明表雨微，与上阕之月明、清风相衬，很见幽恬。而“旧时”“路转”“忽见”的连缀，不仅让“茅店社林”“溪桥”的出现变得自然而然，且含蓄地描述出了词人沉醉“稻花香里”，观景忘情，痴然入迷的欢欣情态，语中见真、见幽，颇得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