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意外怀孕
“你哭了？好了，我也不批评你了。下次注意，好不好？”他讨好似的捏了捏小雪的手，又从中间纸盒里抽出纸巾递给她：“对了，你刚才说有重要事情告诉我，说说看，是什么重要事情，非要把我拖出来，也不知道家里现在乱成什么样子了。要是没啥事，我告诉你，我把你送到贵阳或者昆明，你赶紧回山西去。”
“我怀孕了。”
“什么？”
“我怀孕了！”杨雪哽咽地说：“我来矿上找你，就是为了告诉你，我怀孕了。”
“刺溜”一声，一个急打、刹车，孟金汾把车停在了路边，打开了车灯。杨雪正卷缩在旁边座椅上，满脸泪痕。
“你刚才说什么，你怀孕了？我老婆……是你喊过来的吧。”孟金汾脸色冷如霜。
“怎么会？”杨雪惊讶地仰起头：“你竟然这样看我？让我下车，我自己走就是了。”
孟金汾立即换了一副笑脸：“不是就好，我们家那个母老虎，你别去招惹她。来，跟我说说，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上上个月，你回山西那回……我例假推迟了一个星期，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怀孕了……”
“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孟金汾又惊又喜，语气已经变得无比柔和。
“我原本打算把孩子流掉——我爸要是知道我在外面，跟有家室的男人混在一起，还怀了孕，一定会打断我的腿的。”杨雪抹了一把眼泪，又低了头。
“是我对不起你。”孟金汾说了，牵起杨雪的手亲吻了一下。他的心里有波涛在翻滚，这事的确太意外了。一时间，孟金汾也不知道说什么。
“那，你是怎么想的？”
杨雪抬起头，望着孟金汾，泪眼汪汪地说：“我有几次都走到医院门口了，有一回还挂上号了，但我很害怕，也很犹豫，他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来这之前，我不是去深圳玩了一趟么？那里有个旅游中介推荐我去抽了个血，做了个DNA检测……”说着，递上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单子。
孟金汾接过来一看，只有委托人姓名一栏写着杨雪，其余的上面全是英文，还有一些看不太明白的字符，便不耐烦地说：“你就说吧，这检测结果是个啥意思？”
“你读读结论那一行。”杨雪擦了下眼泪。
“检测结果DNA中验出Y染色体。这是个啥？你诚心欺负我没文化是吧。”
杨雪看他马上又要生气，赶忙回答：“女性体内只有X染色体，现在检测出Y染色体，就是说我怀的是儿子啦。”
“真的？你说你怀了我的儿子？”孟金汾的心底泛起一丝喜悦，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这玩意儿不会搞错吧。”
“切，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我这就去医院，跟医生商量一下。孩子他爸不要他了，我还能怎么办呢？”说着，作势就要拉开车门。“我就知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我还千里迢迢过来找你。我现在就去医院，把孩子打掉。”
“傻瓜，我哪里有说不要他啦。”孟金汾一把揽住杨雪：“都多大的人了，还一哭二闹的。谁说我不要这孩子了。只要是我的种我肯定得要。”他把报告单仰起凑在车灯下，仔细看着：“这能准么？”
“说是挺准的，这是个香港的检测机构，好像说准确率是99%，我有个大学同学也做过检测，验准了。”
“哈哈，太好啦。我孟金汾也有自己的儿子啦。你应该打个电话告诉我。”孟金汾摸摸她的脑袋，突然而来的喜悦让他不知所措。
“刚才是谁，还在责怪我不该来这里的。”杨雪嗔怪着。
“傻瓜，是我对不起你，我跟你道歉。我们先回市区，安顿好之后再商量。”孟金汾说着，启动了车子，冲她温暖一笑：“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好好休息。这个孩子，我要定了。”
“你说生就生？”杨雪马上换了一副脸色，假装正色道：“我一个姑娘家，未婚生子，说出去不丢人啊。我现在又不敢回家，将来孩子生了，放哪里养？谁来养？再说了，想算我愿意一辈子没名没份地跟着你，我也不能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让别人笑话他是个私生子！？”
孟金汾盯着夜幕，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杨雪这样说，是想试探他是否会离婚。这些年，杨雪多次试探过，但因为对柳春梅心怀愧疚，他一直避而不谈。其实他也早已经厌倦了柳春梅，母老虎一般，没有一点女人的柔情，还动不动就翻老底。他犹豫过，但感情的天秤还是偏向这柳春梅，毕竟还有两个孩子。
现在，杨雪坏上了他的孩子，而且很大的可能是个儿子，这让感情的天平一下子滑到了杨雪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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