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麓书馆年度聚会上,和戴浩然邻座,算是时隔2年的网友见了个面。我对2020疫情隔离的八光分线上分享念念不忘,他对逮着人问问题捧场的小白印象深刻。我如愿得到了交换书,他完成了自己的安利任务,普及了一堆书单、影单。我们都收获颇丰。隔天,大编辑邮寄了这本《星之继承者》给我。
《星之继承者》
尽管是大编辑亲自背书,可我一点也不想看。
作为曾经上过科幻的公交车,到点自动下车的前科幻爱好者,上一次看科幻还是大刘的《三体》。再之前,和科幻唯一的关系是好莱坞大片,而看科幻书,就只有童年的《科幻世界》了。之所以硬着头皮看《三体》,纯粹是丰富一下阅读书的类目,表示我也读科幻。
长期不读科幻,后果是,读《三体》费了老大的劲,读了三遍硬是读不下去,这是史书还是科幻?科幻可以如此无聊吗?我是在读《平凡的世界》吗?第四遍,硬着头皮啃过1/3,才算入了坑。
但所谓硬科幻的硬,是真的很硬,只够囫囵吞,千万别细想,细想也没用。
所以,腰封如此诱人也诱惑不到我,也就很正常了,越硬的科幻,越是诱惑不到我。
吓唬人的腰封
此刻,就只能庆幸,这个周末,脑子打铁的拿起了这本书。和腰封无关,只要有一丁点科幻小细胞,我就拜托你,你绝不能错过这本书。
一
本格推理的无穷魅力
我最喜欢的推理小说大师,必须是阿加莎克里斯蒂,最爱大侦探波洛。马普尔小姐输在外形不讨巧,不过侦探届的女性角色,好像也就只能这样了。女性和侦探,也确实不搭,但凡有点姿色就容易跑偏,模糊焦点,走向猫眼三姐妹的路线。
读阿加莎的小说,过程大概都一样:一开始,你就可以轻易的猜到谁是凶手,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但是,随着线索越来越多,人物关系越来越复杂,场面越来越宏大,你会陷入深深的怀疑,越来越质疑自己的推理,好像,也不是那么确定吧。这个过程中,你一会儿觉得这个是凶手,一会儿又推翻打脸,觉得另一个才是。阿加莎像一个老道的指挥,指哪儿打哪儿,调动你的情绪,控制整个节奏,顺着阿加莎的逻辑,你把所有人怀疑了个遍,直到最后的解谜时刻,揭晓答案。在不断的怀疑和肯定中,每一个都像凶手,每一个,都不太确定。其实答案本来一直都只有一个,就是你最初的确定,但你早已忘记。
《星之继承者》就是这样,一开头,就是结局,答案就在那里,可是在线索逐步展开中,你一步步忘记的一干二净。
二
知道答案,也不会无聊
有一种故事就是,直接告诉你答案,也不怕你弃剧走人。拼的就是硬实力。
阿加莎的故事、诺兰的电影、基本上都是这个路数,拿着结局看推理,也让你全程爽爆。
这个过程挺奇妙,自己看书是这个感觉,这时候明目张胆剧透也是这个感觉,根本不担心知道结局会破坏读书体验。真正的爽,是过程。
而过程,一点一点给,环环相扣,毫无破绽,一步步推向高潮,每一步都是惊喜。
三
科幻的幻和现实的实
看科幻到底是看什么?车问了这个问题。
我也有同款困惑。我看科幻,通常不敢看第二遍,越宏大的走向星辰大海,越不敢再看。《星际穿越》《2001太空漫游》都是这种感觉,人走向了星辰大海,但星辰大海无边无际,心也会变的空落落的,踩不到底。
《星之继承者》不会给你这种感觉。尽管有5万年的背景,再到4千5百万年前,有不知道在哪里的伽星人,但你不会找不到根。甚至,我们从未离开过家园。始终向往着星辰大海,却从来没有走出去过。可是,即使是这样,却一点也不丧。如果仅仅是从未走出去,那就变成《猿人猩球》了。它不是。
尽管兜兜转转45亿年,但我们也从未放弃过走向星辰大海。这个强大的逻辑,最后的落脚是一直在努力。
四
一部宇宙级的《崩溃》
努力了45亿年,还是没有走出去,努力了45亿年,依然还在努力。这个逻辑,像极了贾雷德戴蒙德的《崩溃:社会如何选择成败兴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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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蒙德的《崩溃》,是我们视力所及,《星之继承者》则是45亿年的人类作死之记录。一次次将自己的文明毁灭,又一次次在废墟中活下来,宇宙级的打不死的小强。
大刘的《三体》这样描述:人类从来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大刘对人类本性是批判的,《星之继承者》则温柔很多,人类是喜欢作死,但人类就是宇宙中不屈的存在,可以作死自己,也可以面对外来的毁灭。到底是自己作死更厉害,还是外来不可抗拒的强大力量更厉害?不管哪一个,都毁灭不了强悍的人类,这才是最厉害。
这是我喜欢这本书的原因。
科幻从来都是批判现实,揭示人性。人性可能本恶,人类喜欢作死,批判也好,赞美也好,都是事实。看清真相之后怎么办?霍根的答案是,不管人类多可恶可憎,不管我们怎么作,总之我们就是一群宇宙都拿我们没办法的硬骨头。我们用自己45亿年的作,实力证明:
这亿万星宿已经交由我们来继承。我们就应该冲向宇宙,领取属于我们的日月星辰。我们的字典里没有“失败”二字。今天,我们能在恒星之间闯荡;明天,我们就能在星系之间翱翔。宇宙中能够阻止我们的力量——绝不存在!
读到这里,《星球大战》《星际穿越》《猿人猩球》《2001天空漫游》……各种BGM混响不绝,热泪盈眶,挺直腰杆,乖乖穿着跑鞋出去刷了10KM。
五
也不曾离开过会议室、实验室
这么厉害的小说竟然没有拍电影,有点不可思议,应该也快了。因为这么一部45亿年背景的宇宙级小说,很可能是最低成本的科幻电影。
因为,故事都发生在会议室、实验室。即使是星际的战斗场面,也都只是在日记里、记忆中,如果拍成电影,这个场面用平面动画来展示,都毫不违和。
而故事里,没有主角光环,不论是查理、丹切克教授还是亨特博士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为了显示他们的普通,霍根对亨特博士的交代低到了尘埃:25000欧元的月薪涨到30000欧元就挖过来搞科研,搬家住宿都简单的要命,生活也是一地鸡毛。
拿掉科幻背景,都是生活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中产,养家糊口面对办公室政治,一个都没少。
六
40年前的小说,没有时代感的科幻
这么厉害的小说,让我很恍惚,误以为这是部刚刚写出来的新小说。
不是,这本40年前的小说只比《2001太空漫游》晚了10年而已。一样的是,现在,无论是看《2001太空漫游》还是看《星之继承者》,都毫不过时,50年的时间,在45亿年的宇宙中,也确实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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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霍根,前霍尼韦尔销售工程师,看了《太空漫游》打赌说自己可以写出比他更好的结局,然后,他就真的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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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根的故事,和《星之继承者》的人类故事,冥冥中的某种呼应。没有天选之子,没有命中注定,只有平凡人的努力。该承担的责任义务,一个都少不了。该犯的错,自相残杀的天性之作,哪一次进化旅程中都跑不掉。但,百折不挠的一次次站起来,一样刻在基因里,融在血肉里,不管以那种生命形态,不管在地球还是伽星,人类这种物种,永不言败,前赴后继。
宇宙中,能够阻止我们的力量——绝不存在。
站在宇宙中呼唤爱的陈铭,你不再孤单。最鸡血的科幻,没有之一。
这个美好的故事,没完。
人类没有因为自己一遍遍作死就放弃;霍根没有因为10年前的阿瑟克拉克就高山仰止;国产科幻,没有因为科幻落后就停止发育。时隔40年,世界科幻大会来到了成都,八光分把《星之继承者》带给了我们,戴浩然先生把这本书,推荐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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