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故如常

                            世故如常

世故如常

图摄:林远夏

作文:林远夏

  千禧年间，国内生活水平逐步提高，但在我这偏僻的山村仍然过着没有电子娱乐的日子。春天人们忙着农忙，夏天饭后人们都会搬来小板凳在渠边闲扯，秋天人们忙着收割熟透的田地，冬天小孩们挨家串户希望能吃上一口滚烫的小米粥。

  也有例外，我村也有一台彩色二手电视机，坐落小村的一家杂货铺，老板儿子是跑运输的，经常到外地跑，一跑就是一年半载，恰好被他碰到好事，有家酒店倒闭了，里面的东西全部要转卖折现，他就顺道把这台电视机搬运回村里。

  电视机放在店铺的最外面，搭起了一个大大的帐篷，方便雨天。再到二手市场买来了一个“卫星”装到屋顶，就这样，村庄有了新的娱乐场所。

  老板还有一个弟弟，家里穷，而且小时候贪玩砸破了双眉毛，导致其貌不扬。致使没有哪位姑娘愿意跟他过日子。一直独身到了50多岁未婚。他负责每天播放电视节目的，听说他年轻时在文化部工作过，懂得点，也算半个文艺分子。

  日落西山，大叔收拾好刚打完的麻将，大妈洗去满脚的泥泞，孩子们加快了写作业的速度。过后大家都匆匆往杂货铺赶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杂货铺大减价。人们都想占一个好位置，团团围着这台13寸的小彩电。

  再后来，许多人都占不到好位置，干脆就直接坐在周边闲扯了，杂货铺也成为了人们聚集的地方，还好场地够宽敞。也因这里场地宽敞，村民的白事经常也在这里进行，平日也不大忌讳。

  我家往上数三家，住着一个疯婆子，其实也不是疯，只是上了年纪，得了老年痴呆症，经常在家听着广播广告卖大房子的，她就以为是送给她的，就打电话过去跟那些小姑娘职员要房子，好几次被警察带回来。偶尔还会走到街上骂街。所以附近的人都唤她疯婆子，没有几个人敢惹她。

  莫名有天，她遽然正常得很，不再骂街了。还坐在树下跟小孩子打闹，还跟孩子们说，那个孤寡老头日子不长咯，不长咯。吓得孩子们都跑走了，她嘴里依然呢喃着不长咯不长咯，从街头到结尾。不知有没传到本人的耳里。

  离奇的是老板的弟弟真的在一个月后离世了，就在门前办了一场法事。村民纷纷私下风言风语，说疯婆子咒死了他。也有孩子说疯婆子是神婆，但是大人们都不敢惹她，见面掉头就躲。

  半个月后，小彩电也打不开了，播放节目的老头子也不在了。渐渐地村民也不再来聚集了，更多的是办白事的围聚。

  周末我放学回来，看见老板收起了他的折叠椅往屋里走，我没来得及跟他打招呼。

  再后来每周的放学回来，再也没有见过老板开店了。屋子长满了青苔，门外角落藏着许多白事遗留下来的冥币。

  听说被儿女接到小镇上享福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