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义回家一路上都在想,头顶是黑黝黝的天,藏着几颗难得的星点,月亮隐去身子,寒冬腊月的金沙庄,静得只有脚下嘎吱嘎吱的脚步声,葛义回到家以后,将熟睡的妻子忙忙得摇醒,妻子一脸怨气,说道。
“饿得难受,连觉也不睡,你是脑子今个儿闯鬼了吗?”
这话不得了,葛义狂狂点头,说道。
“那胡算子能有这么多好东西,全是从鬼那里弄来的。今个儿我在胡算子那儿瞧见的,他是夺了那金沙祠堂后那老和尚的香油钱,干了缺德事儿才得来的。”葛义一边说,看妻子的反应甚是害怕,并问道。
“那,那金沙祠堂镇住的巫蛊之音岂不是被放出来了?”
“哪能啊!那都是传言,瞧瞧现在胡算子一天天的活得比谁都滋润,烟囱都黑了好大一圈,哪里有事呢?”葛义说得越来越激动,葛老汉翻了翻身,咳嗽了两声,没说话。
葛义没告诉妻子看见胡算子对着空气作揖恭敬的事儿,只是想着,明日便邀上几人一同到胡算子家里逼问几番。
第二天一大早,鸡刚刚打鸣,葛义蹬上鞋子就准备出去,却见自个儿老爹坐在门口,抽着烟,像是等了多久似的。一把拉住急着出门的葛义,边说到。
“今年粮食欠收,往年也遇到过,可是从来没人想过吃老本的主意,你找胡算子,是想跟着沾光,还是想去当个道义人?找他麻烦?”
葛义小心翼翼的抽出自个儿的手,对着葛老汉说道,“那东西他胡算子拿的是金沙庄的,本按理也该金沙庄人人有份,他不能独拿,我得找他。”
说罢,他便疾步快走,生怕被葛老汉给抓住,在庄子里邀了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便踏上去胡算子家的路,奇怪的是,一路上都有头发丝儿,有时几根,有时一大坨,昨夜也是呼噜噜的下了一夜的雪,虽说不大,但却一点头发丝都没遮住,像是故意铺在上头的,几个人没咋吱声,但心里却有些怵,待到胡算子门口时,却发现门口也是掉了一地的头发丝,众人不敢推门,便扔了个大石头,门是虚掩的,吱呀吱呀的门开了。眼前的场景,在多年以后,葛义回忆起来仍是清晰。胡算子原本光溜溜的头长满了像女人一般乌黑亮丽的长发,他侧对着门口,对镜用一把木梳梳头,神情空荡,如中邪一般,众人惊呆,还是葛义大着胆子,朝他喊了一声。
胡算子歪过头,眼神依旧呆滞,站起身,踏出门的那一刻,便倒地不起,没了气息。几人惊慌无措,但来时便听葛义说过这胡算子的东西来的不正,竟都觉得是报应,偷偷的将他掩埋屋后,等到晚上时再将粮食均分,只因这胡八亲戚早已断了联系,平日里住的地儿荒僻少人,庄子里的人也不太在意,他猝死的消息是隔了一个多月以后才慢慢传出去,跟着葛义的那几个人也只装不知道。
后来,葛义家里过了个还舒坦的年,大年三十,热热闹闹,独有葛老汉愁眉不展,他知道儿子这粮食来路不正,但又无话可说,可快十二点的时候,葛义妻子关门时,门脚多了一根头发丝……
金沙庄的人都睡了,庄子里却悄悄地来了一个和尚,手执木鱼,边敲边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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