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院团支部临时需要一份名单,苏木与副部长一直到学生会聚会终场才匆匆赶到。本来已经累成狗只想回宿舍倒头大睡,经不住副部长兼老乡学长许文华的软磨硬泡,苏木只能撑着俩熊猫眼被带到了酒吧。
已经是终场,连酒吧驻唱都开始收拾吉他准备撤场,本该沸反盈天的酒吧如今一副偃旗息鼓的模样。卡座上只有三两个酒量好的还在划拳喝酒,一旁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五六个。
“看吧,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连终场都赶不上。”苏木见此景不免要抱怨几句,长长打了个哈欠,眼花都模糊了视线。
许文华大概是个“行家里手”了,也不急着回答苏木,走进卡座边拍边踹不省人事的人,“别睡了别睡了,华哥我来了,一个个装什么孙子呢?”
说来也真是稀罕,那几个人听得这么一句,揉着惺忪的眼坐了起来,不出一分钟,就又精神抖擞了。
“哟,华哥终于来了啊,我这等得都睡着了。”
“就是,聚会没华哥,简直像没喝。”
言语间,不知谁推来两瓶啤酒,摆在了刚入座的许文华和苏木面前。
“老规矩,自罚一瓶。”
许文华也不怂,拿起酒瓶开始“咕噜咕噜”喝起来。
苏木咽了咽口水,要是平时,他也是不怂的,可今天忙到这个时候连一口饭都没吃,这一瓶酒下肚胃铁定受不住。但是眼下这情况,七八个人盯着,认怂是不可能的了,硬着头皮上吧。
也不知道被劝了多少酒,苏木意识还清醒着,胃就先摇旗呐喊了,到厕所一阵猛吐,感觉胃酸都要吐出来了。
回到座位的时候,席间已经多了个人——易初。女生的加入更加炒起了席间的气氛,只见易初仰着脖子没一会就解决掉了一瓶啤酒,周围的人便拍手叫好起来。
“小伙子,你这酒量不行呀,连人易初都比不上。”许文华以为苏木喝多了躲厕所吐呢,不由得要酸上一句。
没等苏木反驳,易初端着杯啤酒凑了上来,“哟,苏木也在呢?来来来,老乡见老乡,咱得走一个。”
这算什么理由?大家又不是第一次见,还两眼泪汪汪呢。苏木在心里嘀咕,易初这绝逼是故意挑衅呢,不能怂。“行行行,我干杯你随意。”说罢,端起酒杯一口干了。
易初也不含糊,把酒一饮而尽,然后满上了第二杯,对着许文华说:“华哥,咱俩也得走一个呀,我这都和苏木喝了。”
“必须的。”
今天易初有些反常。虽说平时也没见她在喝酒上认过输,可也没见她喝酒这么积极过。平时都是别人劝酒,今天易初倒主动喝起酒来了,不对劲。
苏木虽然看出了异常,可他也没话头问起,况且他也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
不一会儿功夫,易初已经走了一圈酒,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饶是如此,脸上的笑也是不露半分怯场的。
苏木看着,也知道易初跟这逞能呢,不定之前就已经喝了不少酒,不知道去哪晃了一圈回来又一阵猛喝,即便是自己可能也经不起这种折腾。
正打算随便找个话题把别人的注意力引过来,还没站起身,被许文华一把拉住:“赶紧去吧台要杯热水。”
“啊?” 苏木一时没明白过来,“华哥你也喝不了了?还说我弱呢,你不也一样嘛。”
许文华白他一眼,悄悄指了指正和人喝得高兴的易初,“给你表现机会呢?”
苏木这才明白许文华爱瞎撮合的心,连连摆手,“可别,兔子不吃窝边草,况且我跟易初太熟了,压根没把她当女生看呀。”苏木是真的觉着自己都可以跟易初兄弟相称了,哪能有什么儿女情长的事。
“叫你去就去,事情成不成不还是你说了算嘛,出门在外多照顾着点老乡这总没问题。”
“行吧行吧。” 许文华也说得在理,再怎么觉着易初不像个女生,她总归还是个女生,应该多加照顾着。
苏木端着杯热水回来的时候,易初眼神已经有些朦胧涣散了,看样子已经醉了,还在强撑。
“来来来,喝口水缓缓,我替你喝着先。”说着,把杯子端到易初面前。
易初转头看着苏木,因为醉意,那眼神倒是满溢着说不出的温柔可怜,与平时的易初可谓判若两人。
苏木有一瞬的晃神,一激灵回过神来,就觉得心头麻酥酥的,说不上的奇怪。
易初一直看着苏木,正当苏木觉得尴尬十分直接把杯子放下打算开溜的时候,易初突然哭了起来。是那种无声掉着眼泪的哭,所幸室内灯光幽暗,除却苏木无人发觉。
苏木放下杯子,一把拉起易初就往外走,刚一出门,易初便嚎啕大哭起来。苏木从未见过易初这般模样,手足无措起来,一边语言安慰,一边用手试探着抚着易初的后背,全然不知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易初就这么放声大哭,一直到声音都沙哑了才安静下来,大概是哭累了,一动不动看着远处发呆。苏木就坐在旁边跟着沉默,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不讨好。
“天亮了。” 不知道多久,易初才说出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声音还带着些许疲惫沙哑。
苏木望着天,凌晨四点,即使是夏天,也不是天亮的时候,不过现在肯定不能反驳,“嗯。” 见易初心情应该平复了,苏木才试探问到,“你没事吧?”
易初稍有一顿,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江湖气”,“能有什么事,女生嘛,一个月总得有几天悲春伤秋的,我刚刚……就是想到这已经不是初夏了,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就想哭,别吓傻了吧?哈哈。”
苏木也不傻,怎么也看得出易初在掩饰,不过气氛到这儿了,再追问就是不识趣,“怪不得呢,我还想着你怎么突然跟个女生似的哭哭啼啼,以为你吃错药转性了呢。”
“那人家本来就是个弱女子呀,只身在外无依无靠,偶尔趁夜伤感悲春伤秋,很正常的啦。”突如其来的做作台湾腔。
“你可拉倒吧,大家又不是刚认识,装什么呢?”
“你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我跟你讲,一点不会怜香惜玉。”易初说着,起身走进酒吧,“可真是替你操碎了心。”
“就不劳您费心了。” 见易初又能跟自己开玩笑,苏木悬着的心才安心落下。
2018.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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