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远飞快地从萧熠手中夺过枪,将他掩在身后,与那些人对峙,那些人依然像游魂一样不动声色地逼近。
“你开车带简兮走,不要管我。”沈之远轻声向萧熠说。
萧熠这才发现他手里正拿着沈之远的车钥匙:“阿远,不行……”
“我知道他们的是谁,他们不会要我命,你放心。”
“不行……”沈之远却一脚将萧熠踢出去几米远。
“快跑!”沈之远喊道。
萧熠愣了片刻,爬起来拔腿就跑,其中两个男人向萧熠追去,沈之远开了两枪,两人应声倒地。
萧熠狂奔至车前,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他启动了车子,飞奔上路。
“沈先生呢?我们不管他了吗?”简兮问。
“不用管他。”萧熠答道。
简兮从车窗向外张望,远远看到打斗的身影,车子像子弹一样快,那间小店,那些身影很快就被黄沙吞没了。
“萧熠,我们……”
“我们保护好自己就是对阿远最好的报答。”萧熠说着,却模糊了视线,他擦一把泪,抽抽鼻子说,“我是不是太没出息了。”
简兮也红了眼圈,眼泪滚滚落下:“他们会杀了他……”
“不会,他不会的。”萧熠说,“他们的目标是我,也或许是我们,阿远不会有事。”
“你为什么这么确信?”
“我不知道,只是感觉。”他说,又补充道,“我相信我的感觉。”
萧熠驾车一直没有减速,直开到半夜,电池发出警报,他才停了下来:“必须休息一下了,不然会亏电。”
沙漠的夜晚静寂寒冷,简兮和萧熠吃了些干面包便倚在车里透过车窗看星空。
“我从来没发现星星这么亮,这么好看。”
“是啊。”
夜如墨色锦缎,星星是碎钻的鳞光。
“冷吗?”萧熠问。
“有一点。”
他脱下外套给她盖在身上。
“你不冷吗?”
“我不冷。都怪我方才开得太猛,耗了太多电,不然我们还能开空调。”
“你可以靠我近一点。”简兮说,“我们都会暖和点。”
萧熠听了乖乖地向她身边凑了凑,他们已可以感受到彼此的体温。萧熠轻轻凑过去,吻了她的额头,轻轻问她:“爱我吗?”
他看着她,他的眼睛像星空一样好看,她突然鼻子一酸:“我不敢爱你,我爱的人都离开了我,我害怕……”
他将她抱住:“我跟你说过,有我在不用怕,我们在一起,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简兮瑟缩着,哭得喘不过气来:“那个女人带我去卫生间,她掐我脖子,把我的头撞在墙上,我觉得我要死了……我不知道怎么就开了枪,它是自己打出去的……我以为我会死掉……”
萧熠紧紧将她抱住,抚摸着她的头发:“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他亲吻着她每一丝头发,亲吻着她每一颗泪珠:“你听我说,简兮,我们都会死,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也许我明天就会死,但不影响我们今天相爱。”
“你别瞎说,你怎么可能会死?”
他笑了,笑得像夜空中的银河一样璀璨:“对,我不会死,我们还有一辈子要过。”
简兮也笑了,她从车顶窗里看见了银河,“好美啊。”她说。
星辉为墨色车身镀了流离的光泽,与星河一起荡漾,星河浩瀚,闪闪烁烁,是碎钻的鳞光。
沈之远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被铐在椅子上,他本能地想要挣扎却一点也动弹不得。
“还想跑?”耳边传来一道男人冰冷的声音。
沈之远微微睁开眼,看到那张冷峻的面容,“舅舅……”他轻声说,“果然是你……”
江玉琮冷冷一笑:“我的好外甥,竟然还认得我。”他一只手伸来扳起沈之远的下颌,几乎将他的脖子拧断,“你真不让我省心——我的两个外甥,都不让我省心!”
沈之远痛得喘不过气来,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江玉琮松了手:“你为什么要帮江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之远说。
“哼,还跟我装傻,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你可真行。”
“他不是江琛,他叫萧熠,是我的朋友。”
“你当我傻?”江玉琮抬头看向天花板,“萧熠就是江琛,他竟然还活着,江瑾瑜,我就知道她不会死心!”
沈之远默默看着这个庞大的黑色身影,一言不发。
江玉琮复又扳起他的脸,死死地盯着他:“沈之远,你是为江家效命,不是为江瑾瑜效命,你明白吗?”
“我明白,舅舅。”沈之远艰难地说道。
“告诉我,江琛在哪?”
“我不知道。”
江玉琮朝他脸上就是一拳,沈之远口鼻喷出血来:“我真不知道,他要和自己喜欢的女孩私奔,我只是听他命令,他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去哪里。”
“私奔?”江玉琮大笑道,“你们可真会想,那女孩是谁?”
“李冬梅,一个服装模特,长得挺好看的。”
江玉琮盯着沈之远的双眼:“阿远,你是我一手培养的,我相信你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孩子。”
“是,阿远一直谨记舅舅的教诲……”
江玉琮慢慢说道:“小璞一直在等你回家呢,你回去看看她吧。”
一听到小璞的名字,沈之远的表情瞬间僵住了,江玉琮嘴角勾起森森的笑意,他拍拍沈之远的脸:“好孩子……这才是我的好孩子!”
沈之远一打开家门扑面而来是熟悉的罗宋汤的味道,他深吸了两口气,抽抽鼻子,笑着说:“小璞,我回来了!”
小璞端着汤从厨房出来,一见他立马红了眼圈,她把汤摆在餐桌上,在围裙上抹抹手说:“你回来了……我刚做好了饭,饿了吧?”
沈之远上前一步把她搂在怀中:“我想你。”
小璞推开他:“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处理下伤,又这么不小心……”她说着又扭过身去擦泪。
沈之远每次离开都是突然消失,他的每一次任务都是九死一生,每次回来都是伤痕累累,她从不多问一句,仿佛只要他能活着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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