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热

今天热吗，我没觉得呢？

我看到多门闯进来的老婆和孩子，他们一个箭步冲到空调面板上，按动按钮，然后大呼着关窗户，就像严阵以待的士兵，位子和老婆又奔向了四面八方，把窗户又一扇扇锁上，构筑起安全的屏障。

坐在沙发上，大声喘息，严阵以待热气的袭击。

我一点都没觉得热，热烈的阳光中疾驰回家，后背和脖子像针扎一样的疼，随着阳光从针扎到沐浴，郑乾从阳光穿过树荫，又经过白茫茫的路口，进入另一篇阴凉，我清晰地知道阴凉是极好的，阳光是恐怖的。

熟悉了阳光的恐怖，我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的屋里闷热，反而觉得无比清新，所以不开空调，对我来说不是大事，但是对于那两个构筑工事的战士，那是如临大敌的恐怖，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在战争气息的感染下，我嘴里嘟囔着不热，但是那话语极其微小，已经飘飘然落在瓷砖上，然后噼里啪啦消失在纹理里，我也跳着去关客厅和餐厅的窗户，被空调启动的嗡嗡声驱使着，机器已经轰隆隆地启动了，我只好加入这场战役，不关窗户，可是费电那。

家里的小财宝，那只浑身长毛的波斯猫，也也从桌子底下，从两个爪子中抬起头，把毛茸茸的肉球从温良的瓷砖上离开，惊恐地瞪大黄色琥珀一样的眼睛，看着上下翻飞的人，它也在浑身紧张起来，嘴里咕噜噜地叫着，在它心里，也许担心自己被门夹住，或者更加恐怖的怪物要来了吧，它把它的小球拨拉到怀里……也许不久它也会失去。

屋里在忙乱中凝固下来，不知道是空调冷气的作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的后背竟然出了一身汗，脖子又如针扎一般的疼，我只好来到洗手间，鞠起一把凉水，泼脸上，又捧起一把，顺着脖子左右摸了两下，水珠沿着脸颊，下巴滴滴答答，浸湿了领子，我为什么感觉水热起来了，后来我才想明白，那就是空调的作用了。

在阳光肆虐的路上没有感觉到的燥热，却又在冷气凝固的空调房里，焦躁起来，就连汩汩流下是水，蒸腾起来的水雾，也无法通过蒸发作用将热量带走。

我想我是热带动物，在极冷的环境反而不适应，财宝瞪着我，它一定专注地看我脸上滴下的水珠，从空中滑出的直线，然后又在瓷砖上冷冽，踉踉跄跄地溅射成无数小的水珠，只有它明白什么是热和冷。

我坐在躺椅的边缘，又不想把身子完全靠下去，去应和躺椅的弧度，那让我头晕，我又不想直挺挺地坐着，脊椎的压力让我清晰地听到骨头的呻吟和褶皱，财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它最喜欢呆得桌子底下，在我的脚边蹭来蹭去，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它高高扬起尾巴，用猫绒绒的身子摩挲着我的小腿，我只好伸出手在他脖子底下挠，他满意地闭着眼睛，仰着头，毛发都立起来，我竟然觉得清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