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波疫情前期,也就是居家抗疫期间,看到魏老师每天一篇《鹊巢记》,赞赏敬佩之后,还有一点嫉妒。没办法,谁让人家运气好,出生在皋兰小江南呢?这就是人杰地灵。光嫉妒不行,要找办法化解。写不出来,只有读书了。
断断续续用了一个月时间,读完了张洁的小说《无字》。我看到微信读书显示有七十多条读书笔记。《无字》共分三部,前两部记录叶莲子和幼女吴为的艰难日子,第三部记录吴为艰难婚姻的日子。我的那些笔记,最起码有六十条是咒骂第一出场渣男顾秋水的,有十条是批评“宋明理学”渣男胡秉宸的。还有几条是哀叹苦命的叶莲子以及指责为了爱情不断伤害自己伤害家人的吴为。
好多人说《无字》自传成分多,主持人张越,在张洁移居美国前写过一篇解读和祝福的文章:
……
并非她起始就如此歹毒。在很长一个人生阶段,她都没有放弃寻找一个男子汉的梦想,妄图依靠那个男子汉战胜她对男人的恐惧,结束她对男人的审判,推翻她对男人的成见——完全一个旧时女人或正常女人的梦想,而非人们通常理解的恋父情结,却一次又一次陷入绝境最后只好落入与男人势不两立、孤走天涯的下场。”(引自小说《无字》)
是的,这是小说,但张洁的童年何尝不是这样?当一个女孩儿不幸有过这样一个父亲,女孩儿必将一生寻找这样的男人:英俊、有才华、勇敢仗义、冷酷自大……她要找到那种熟悉的味道,征服这个男人,被这个男人伤害,他们会爱得水深火热,斗得遍体鳞伤,这在心理学上叫复制,也叫补偿。它完全是下意识的选择,但却极难逃脱,就像命运的诅咒。……
她们是好友,应该靠谱。
奥地利心理学家阿德勒曾说,幸运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张洁是不幸的,幼年丧父。更不幸的是她的母亲。和她同时代不幸的女人可能很多,比如作家张爱玲,父母离异,继母挑拨,父亲打了她几个耳光,她逃离出来,断绝了父女关系。比如更早十年出生的阮玲玉,父亲早逝,母亲替人帮佣度日。比如萧红,八岁丧母,最疼她的是外祖父。
这些女人,都在缺失父爱中长大,都有失败婚姻经历,是时代的悲剧吗?
同样来自上海的胡蝶姑娘,她比阮玲玉大两岁,在父亲指点下打官司解除“蝶雪婚约”后,好友阮玲玉为了让她早点走出悲伤,陪她去舞场,介绍认识了洋行的潘有声。又是在父亲的建议下,选择了潘有声为一生的伴侣。胡蝶是幸运的,她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位开朗幽默的父亲。她也是不幸的,战乱期间,逃亡香港。香港沦陷,假装怀孕,逃出日本人的魔掌。逃亡途中,一生的积蓄也被劫走。还有那一段“影星胡蝶被戴笠霸占”真假难辨的历史……换了自卑又爱情脑的阮玲玉,不知要自杀多少回?
由此可见,女人追求两心相悦的爱情固然没错,但是一定要睁大眼睛,找一个好人家。如同作家张爱玲说的: 世界上没有绝对幸福圆满的婚姻,幸福只是来自于无限的容忍与互相尊重。
万一看走了眼,也要有争取尊重和止损的勇气。我听到或者看到好多女人选择了容忍,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甚至自我安慰是命运。
所谓命,来自父母,自然不可更改。未来的路,除了“借一双慧眼,自己把握自己分辨”,还要有一颗务实的心,明白自己的优势劣势,扬长避短,选择适合的职业和伴侣,是谓运。
现代女性是幸运的,没有了作家萧红说过的那种“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是稀薄的…”不平等待遇或者说是时代劣势,大有天高任鸟飞、“世界就在手上”之势,偶尔有“丧偶式带娃”,也是“累并快乐着”,不然“又能怎样,天天吵架?”犯贱不能说,多少有些自己勤快的炫耀。有些“三高”女性选择了单身贵族,没有俗事烦扰,真轻快。
比萧红晚出生一个月的“最才的女最贤的妻”杨绛先生,她认为一个好的伴侣,真的可以减轻一半的人间疾苦。
但愿女孩子们都有好运气。
其实,世间注定繁华,人人生而孤独。
一个人只有在孤独的时候才能成为自己。他若无法享受孤独,就不会喜爱自由,因为只有在孤独的时候,他才是真正自由的。(叔本华)
小说《无字》收尾,吴为离婚后,她的朋友茹风从国外写来一封信,应该是张洁吴为也是所有女人的人间清醒:
其实人最大的罪恶是爱,所谓最后的解脱就是从爱中解脱出来:情爱、手足、亲情……
朱自清那篇散文《背影》,给了我们一个信息,人间不管多么深情的关系,本质是丧失,是一种低沉的、底色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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