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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戽水》作者：虾池行船https://www.jianshu.com/p/1c7769eb9a68
开篇有条不紊的场景描述，母亲、弟弟妹妹和“我”的睡觉环境，无一不是在讲述闽地炎夏，乡村素寒人家的日常。我作为读者，由此进入到故事情境中。
母亲从早到晚独自忙里忙外扛起大梁，点亮煤油灯，熬猪食喂两头肥猪，“我”迷着玩玻璃球……细节自然而然，叙述详实、冷静而读者并不觉得繁冗。煤油灯时代的夜晚，像一张具象古典油画一般，而且还是伦勃朗式的描述方式，在光亮处有着极其精彩的细节刻画，而暗处隐藏着的同样是生活沉甸甸的辛苦部分。作为女主人公的“母亲”将要出场的一幕在掀开之前，像暴风雨来临前，平静中透着的紧张，有重要事情即将发生。
因父亲在远方工作不能常回家，于是这个乡村家庭的夜晚埋藏着一次夜半的秘密行动，行动关系到一家人整年的口粮。睡至半夜，母亲温柔地催促仨孩子起床，居然是要去给干旱的稻地取水来浇。为了不让小弟小妹夜半醒来找不到母亲大哭扰邻，母子四人组合成秘密行动组，而实际母亲只有“我”这个大儿童能够帮上忙。读到此，格外悲壮，乡村女人要强悍地拼命向老天爷讨要自家辛苦种植的稻米。而这是夜半，星月在天。母子一次一次又一次戽水都失败了，作者以详尽笔锋描述一个大儿童第一次参与戽水抗旱的笨手笨脚的体验。因为“我”的年少力气小，夜里干活经验不足，总是配合不好，珍贵的水都洒了。读到这里作为读者的我很紧张，原以为母亲要大发雷霆斥责儿子，或者怨天怨地怨命苦。哪料到母亲面对儿子的笨拙反而笑出声来。这一笑，儿子放松了，惹得作为读者的我也笑了，母亲如此坚强乐观，对于孩子的影响必将是巨大的。果然，“我”的戽水逐渐熟练起来，塘底的水被戽干了。一家人暂停劳动休息，母亲回家取来席子点上蚊香，一家人都在河边席地而睡了。熟睡的“我”又一次被母亲叫醒，原来干涸的池塘底又出水了。于是母子的戽水行动在天刚蒙蒙亮时继续奋战……
这真是一个令我极为难忘的夜晚；这真是一篇令我极为难忘的小说。“金色的太阳升起，从上到下，渐次照亮池塘岸边的一丛美人蕉！”从辛苦的长夜奋战写到胜利的黎明，迎着灿烂的朝晖，母子四人与美人蕉交相辉映，怀着劳动后的充实喜悦回家去。
作家余华说：“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活着以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
2022.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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