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5.1
亲爱的老小孩:
如果从未记起,就不必总说忘了……
这些年来,倒是真的忘记了我还有一个远嫁湖北的大姨,可能是因为十几年来她杳无音讯。但是于她并非是从未想起,意识里还是有她的存在,她是存在着的,遥远的存在,但凡提起,还是能够回想起关于她的点滴。
只是因为没有大姨的音讯,多年没有任何交集,可以说长那么大记忆中我好像就见过她不到三次,与她的相处印象中只有一次。所以知道自己有个大姨,但不会平白无故去想起她。今天在亲人群里看到四叔写的寄往湖北孝感的信,才又突然回想起关于大姨,可是我承认记忆中除了记得她脸上总带着笑,至于她具体的模样真的早就模糊了。
一封寄往湖北的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人们喜欢用地名来定义,那个时候有一些远嫁的人或部分被拐卖被骗跟家人失去了联系的妇女,在大人嘴中就说她们“跑江苏”去了。那么我的大姨就是一个“跑湖北”的人,我想用“跑”字加地名定义,可能是她们去的地方比较远吧!最重要的是去了那个地方,她们便会失去音讯,而我的大姨,十几年杳无音讯。
要不是看到四叔的信,我真的极少想起还有一个远在湖北孝感的大姨。真的,就连之前湖北武汉处在疫情的水深火热之中,我可能关注他们疫情的阴霾,但是并未想起,爸爸的妹妹――我的大姨就在那个城市。我的大姨为什么会从云南远嫁到湖北呢?说来更多的是她自己单方面的原因,在嫁去湖北之前,大姨曾嫁在离家不远的另一个县城。组建家庭并且生下一个女儿――至今与我们保持联系的小凤表姐。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离婚了,把表姐留下她一个人外出打工了,听爸爸他们说她就是在昆明打工遇到后来的大姨父,并且不顾家人阻挠跟着远去湖北。
我对大姨最清晰的记忆就是:约摸我六七岁,刚上小学的年纪。大姨一家三口曾回来云南探亲,那个时候他们有了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儿子,我至今依旧记得孩子的名字唤做“汪照鹏”。那个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在家里与我们共同生活了差不多一个月。那个时候姐姐上学,我也面临上学,家里条件也不好。以为外面的世界都很精彩,外面的人都很富有。所以很不理解大姨他们的拮据,鞋子穿烂了,妈妈给他们买新的换上,他们返程的时候还给他们路费。虽然那个时候不会作这样的思考:那么落魄为什么大姨还要远嫁?但还是不能够理解他们这般落魄,甚至心中有几分抱怨他们一家三口增添了我们的负担。
从那之后大姨远去,再没回来过,唯一的联系就是大姨父的传呼机。后来技术更进,传呼机淘汰便与他们彻底失去联系。我从6,7岁长到而今26岁,接近20年的光景,大姨再没有出现过。只记得在爸爸口中听过数次:湖北孝感曾发洪水,大姨一家说不定早在灾难中丧生,索性当没了她这个人的存在。我也看着奶奶生前殷切期盼大姨归来,毕竟那是她的女儿,她的骨肉。可是等到她临终都未能见上一面,我想那也占据了奶奶未完成的心愿的一部分……
一份惦念我也才知道这些年四叔他们一直在寻大姨,因为只有一个他们湖北的地址,所以都是靠写信。每次寄信都盼着回复,但总是未能如愿。
而今一封寄往湖北的信,让我突然回想起有一个远在湖北的大姨。一封简短的信,载满了惦念。倘若这是能够听得到,看得到,希望大姨一切都好,能够给一个回应,让这个寻有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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