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在微博上看到了一组日本摄影师拍摄的中国80年代儿童的摄影作品,万千情绪哽在心头,吐不出又咽不下。
我出生在90年代初,也算是个正儿八经的90后。但是这些照片却唤醒了尘封在我脑海里许久的记忆片段:关于那段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我想,这里也会有你记忆里的画面吧?
由于父母工作原因,我小时候都是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小小的村庄,人口不多。
如今坐在十二楼,从落地窗上望着林立的高楼大厦,回想起来,是有多久没有早早地起来,呼吸着混合着泥土清香的空气,迎着清晨薄薄的雾气嘻嘻闹闹奔跑在田垄上,回来发丝儿上都带着一颗颗亮晶晶的小水滴,然后搬着板凳喝着甜甜的白薯粥,吃着小贩骑着老式自行车在村里叫卖的包子油条,准时收看七点的《大风车》,八点的《动画城》。
那时“快乐”这个词,好像真的是很简单呢。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
我出生在海边,整个村子的小孩里掰掰手指数数也就我这么一个女生。所以从小唯一的游戏是跟着一帮大哥哥们各种野:在海边石缝里翻马蹄螺,直接用岩石搭个小灶台,架一个小铁碗煮了吃了;去小溪里捉透明的小鱼小虾,放两根水草装在玻璃瓶里带回家;溜去荷塘里采莲蓬,剥了以后你一颗我一颗“嘎嘣嘎嘣”;偷了家里的肉皮钓龙虾,坐在泥地上看他们捉泥鳅,用棕榈叶吸引螺蛳...
天天不疯到天黑不回家,全身脏得像个泥娃娃...大大咧咧的个性,一点都不像一个小姑娘,让我奶奶着实头疼。
日子总是过得太慢
想想那些哥哥们真的是很照顾我,在我关于童年的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自己背过书包,也从来没有被谁欺负过。
那时候学校食堂还没有统一打饭服务,吃饭还是需要自己背一个铝制的饭盒,奶奶在家里为我装好饭,整整齐齐排上我爱吃的菜,然后拿去学校的食堂统一蒸。
中午取饭时孩子们总是一哄而上去翻自己的饭盒,我却只要找好桌子安安静静坐好:盖上写着我名字的饭盒总是第一个被找出来,他们带的好吃的菜永远都有我一份。
我小时候很慢热又内向,刚入学时在班里几乎不讲话,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午饭时间便成了我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
放学后他们都要打篮球,我从来不爱运动,但也不急着回家,一个人抱着书包坐在球场边的草地上:看看书,读读课文,轻声唱唱歌,甚至还和蚂蚁讲话......
此时此刻正在听的歌真的很符合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的心境:
阳光下蜻蜓飞过来,
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
水彩蜡笔和万花筒,
画不出天边那一条彩虹。
什么时候才能象高年级的同学,
有张成熟与长大的脸?
盼望着假期,
盼望着明天,
盼望着长大的童年。
我总说长大遥遥无期
后来爸爸妈妈把我接回了自己家,房子都长得一模一样,出门进门就要立刻把门关上,附近再也没有和我一起玩的朋友。
他们还是忙,双休日几乎都是我一个人独自在家,我那时也算是个怪小孩:不爱看电视,不爱睡觉。
于是我迷上了看书,阅读速度异常快,每次放假前都要跑去图书馆借五六本书回家,搬一大一小两根板凳,端端正正在阳台,一坐就可以是一整天。
从《安徒生童话》到《鲁宾逊漂流记》,从《伊索寓言》到《茶馆》......现在回想起来,丰富的阅读量也算是对我那段孤独时光最好的自我安慰了吧。看书也拓宽了我的视野,让我渐渐变得开朗起来。
说起来那时候墙上的荣誉榜排名,还得有一大半靠优秀作文呢。
其实我们小时候真的算幸福了吧:校门口没有那么多家长的左顾右盼,放学后没有那么多名目繁多的补习班,一朵小红花便是最大的期盼......
转眼就只能怀念过去
今天杭州又起雾霾了,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远处的楼。
现在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
早些年第一次领略到,看到外面迷蒙蒙的一片,以为还是小时候的晨雾,开心地骑车出门转悠了一圈儿,到教室兴奋地问朋友:“快看我头发是不是湿答答的?”,朋友头也不抬:“不是湿答答的,是灰扑扑的。这是霾不是雾啊。”
我着实愣了好久,果然“幸运”之至,下午支气管炎就发作了。
元旦回去老家了一趟,闲来无事一个人到处走了走,早已认不出来了:小时候嬉闹的滩涂已经被大片填掉建成了保税区,小溪里已经没有水了,零落地可以发现几块鹅卵石,荷塘里满园的荷叶被杂草替代。
遇到多年不见的婶婶伯伯,竟都还可以叫出我的乳名。
那些哥哥们都早已结婚生子,宝宝奶奶地叫着我“阿姨”。我笑着教他:“叫姐姐呀!”我妈嗔我:“以为自己还小纳?”
是啊,都长大了。
站在此刻我才突然意识到:所谓长大,大概就是爬过千山万水终于走到了自己一直想要成为的年龄,来到了可以自己可以随心所欲走遍五湖四海的阶段。
却发现自己开始怀念最初那个憧憬成长的岁月,那些在田间小道捉迷藏的日子,无忧无虑,嘻嘻哈哈,阳光那么好,岁月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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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发现自己开始怀念最初那个憧憬成长的岁月,那些在田间小道捉迷藏的日子,无忧无虑,嘻嘻哈哈,阳光那么好,岁月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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