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父母子女间的羁绊，很难说清。是静默不说话时也欢喜，是争执刚起时先酸了鼻头。即便是在梦中也如此。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诉你：不必追。”
——龙应台《目送》
以下就是一场梦，所以有些地方显得跳脱、不可理喻，我想把它们称之为光怪陆离。只是醒来后那种复杂的滋味还一直久久盘旋在心头，不想忘掉就记下来了。你知道的，人一长大，很多事情就会忘得很快的，即便是你以为的永垂不朽。
一、时间跑向我们
从学校开车回来，一路满是欢喜。也不能说学校是牢笼，但总有脱离固定模式的快感。后备箱里装着我的一箱书。我想着它们跟我一起颠簸流浪在这街头，摇摇摆摆，穿离人群。
街头伫立着红绿灯。街边扫射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热闹的街市仿佛流动了起来。耳边却有瞬间的静默。声音被抽走了，是一片真空。人群停止了，只有霓虹灯还在闪烁。
绿灯亮了，我们的车拨开凝固的人流，缓慢向前。
时间跑向我们。
二、突来的战争
回到家。我开始整理书。
我最喜欢一切结束时的整理，内心会获得一种平静和秩序感。我看着书架上的书，回忆着摆列他们时的心情，感到莫名新鲜的窃喜。
走开一阵，妈妈已经帮我把剩下的书都摆好了，整整齐齐。可是，原来的顺序却被打乱了。竖着放的被累成一摞，并排相依的散落各方。
我知道她是好心，想帮我——这已经成为了她的直觉。可是这不是我要的结果！
我心头爆发出一瞬间的怒意。
这怒意很复杂，不等我想明白，声音已经出来：“你为什么要动我的书？”我喊了出来，瞪大眼睛。与此同时，心里喷涌出不自然的酸涩，好拥挤。但话一出口，就得继续。像圆一个谎，我圆着自己的任性。
“我不是想让你轻松一点吗！”
“我不要你动！我不要你动！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像一颗爆米花，从里爆发着憋屈与痛苦，歇斯底里。
战斗爆发，撕心裂肺的争吵。
现在想来，难道是不必存在的争吵吗？可是我在气什么？一梦醒来仍是怔忡。
三、怒气的味道
这是梦，可是那场景我很熟悉。我很符合自己心情地编排着这场剧。那怒气是什么？我花了一段时间思考，颤抖着剥开了我的心。
那怒气像一颗酸涩浓黑的咖啡豆，滋味冗杂。不是简单的生气，是想压却压不住的挣扎，是明知会造成伤害却不由自主伤害的微妙愧疚，是境地被侵犯，理想被轰塌，再也无法复原的遗憾。
每一次，和父母的争执就是这种感受。
鸡毛蒜皮的起因。肆无忌惮的过程。不知所失的结尾。
在伤害发生的一瞬间，甚至之前，就感受到一阵酸楚的对不起，在自己痛苦的漩涡中也骨肉相连地感受着他们的痛苦。
下一次，不要等梦结束，不要装模作样地“圆谎”，一生很短，可以陪伴父母的时间更短。在悔恨发生的一瞬间就低头吧，最好连悔恨也不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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