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中旬差不多有一周的空档时间,本来原计划想去大理、丽江、泸沽湖转转的,但云南边境的疫情似乎没怎么消停,其时也正值深圳有疫情在管控中,虽然我从大广州过去,俗话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别去自讨麻烦,搞不好从云南回来街道通知三天两检那就不值得了。突然想起全国唯一没有新冠病例的似乎就剩下西藏了,一看机票早班机从成都中转的才九百多,估计是旺季的三分之一了,去年七月独自一人自驾过青甘大环线,对青藏高原有一定的了解,所以这次极其粗略规划了一下大体日程安排:3月14日出发,19日周六回来,3月15日Day1在拉萨市内景区转,租车自驾3月16~18日,广州到成都中转等待有5个多小时,具体行程安排可以到时慢慢规划,真的就是说走就走!其实只要敢于行动,疫情这两年的出行是性价比最高的,机票酒店都便宜,而且景区不会人挤人,所以凡事都是有利有弊啊。
飞机从进入西藏之后,舷窗下的山顶是皑皑白雪,河流也是一条冰线,突然想起前年4月份去青海,青海湖是一个大冰块,茶卡盐湖是一个小冰块,当地人说过了五一之后这些湖才会解封,大老远过去就看了两个冰块,所以马上调整行程,纳木措那些各种措就不去了,珠峰大本营在日喀则西南端,单程从拉萨驱车过去要8个小时,一来一回路途就两天,这次赶不上了,就专程在拉萨周边的各个著名寺庙参观吧。
舷窗外的雪域高原各种风景名胜、奇特地貌、壮丽山河在各类岁月静好的视频、博文中均可轻易看到,我想没必要我在这里赘述,把此行中有趣的或者是略有感触的地方,志记一下。
第一天中午在大昭寺门口碰到三位从成都过去的游客,加上我四个人拼了一个私人导游,每人50元,价格公道,女导游叫罗英卓玛,大概三十五六的样子,游览完出来时好奇她名字的含义,告诉我们卓玛是度母的意思,现在藏民都只有名字没有姓,只有之前的贵族才会有姓,农奴改革后,大家都平等了,几乎都只有名字,罗英卓玛虽然不属于博学多才的那种,但也基本讲解清晰,平直的话语中更透出深刻的道理,她说你们从内地过来的人一定很奇怪藏民为什么会把自己积蓄中的一大部分捐给寺庙,朝圣路上为什么会五体投地走,因为他们相信未来会比现在更好,相信来世更好!不是说他们不看重财富,财富也重要,但他们比较平淡地看待,拥有的时候珍惜,失去的时候平淡看待,因为他们相信来世会更加美好,所以他们平时过得比较快乐!参观中她还无意中提到一点,每年藏民都会去寺庙请喇嘛到家里念经,因为他们的功德比较高,他们念一次等于普通人念几百次,像大小昭寺这类大寺庙的喇嘛不好请,比较忙,一般人只能到小一点的寺庙去请。从罗英卓玛提供的这些信息我体会到一点,三观无关乎正确与否,这个本来就没有标准答案,关键在于你选择信什么,俗话说选择重于努力,如果你选择必须要做成功人士出人头地,那免不了一生中在红尘中跌摸滚打,到头来也不一定会满足,像藏民们选择相信来世会更加美好,此生虽然可能平淡无奇,但内心肯定时刻充满希望,心中有希望,眼中就会有光,充满喜悦之心的几率应该会比较高。
3月15日早上我先去的小昭寺,因为大昭寺要预约,藏民可以早上进寺,游客只能预约12点之后的,所以早上先去的小昭寺,后来有个好友希望我带点有纪念意义的小礼品给他,19号上午买了一串牦牛角的佛珠到小昭寺开光,两次都在寺庙内圈转经的路上看到一位驼背的七八十岁左右的老婆婆拄拐蹒跚而行,一圈一圈不停地走,我猜她大概每天上午都要到小昭寺转经,转经已经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确实震撼到我了,我想这个就很难单单用“信仰”两个字来解释了,到此词穷。
两次在小昭寺看到这位驼背的老婆婆在转经,非常震撼,
3月16日上午拿到租的车,自驾去哲蚌寺,相传是藏传佛教最大的寺庙,黄教六大寺庙之首,位于拉萨西郊更丕乌孜山上,导航出了点错,把我导到山脚的乃琼寺,我看到一条长龙的人在排队,就跟着排,问前面一位要不要买票,说不用买票,排队就好,我就高高兴兴地跟着排队,进门的时候保安老拿比较异样的目光看我,有点想问又不想问的样子,后来才知道乃琼寺是传统的藏传佛教寺庙,也是历史上西藏著名的佛教高等学府,“琼”是小的意思,“乃”是地方的意思,意思是“小寺庙”,但在藏传佛教中地位却很高,每年考中格西学位的喇嘛多出于此,排队的大部分是藏民,估计也就藏民免票,门口保安估计看我样子不像藏民,但可能这几天我晒黑了又戴着口罩,所以不太确定才欲言又止。有意思的是这个队伍很长,排在我后面的是一个30岁左右的藏族女子,带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五左右,皮肤黝黑、略胖,每次我前面出了空挡,他就在后面推我,一次低头看了一下手机,前面出现大概一米左右的空档,她不耐烦地用两手推着我往前面跑,我感觉那时我似乎是她手下放牧的牛羊被她赶着往前跑,我忍不住说了一句,“美女,你是来寺庙拜佛,不是去菜市场抢东西”,她稍微想了一下,说了一句什么,没听得太清楚,我猜意思大概是抓紧往前面走的意思。所以,如果只是把信仰变成了一项必须完成的工作任务,处理的方式会完全不一样!这位年轻的藏族女子跟小昭寺那位拄拐转经的驼背老婆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个鲜活的画面在我脑海中经常浮现,也许她们处于人生的不同阶段吧。
念青唐古拉山16号下午开车去了当雄,虽然纳木错还是一块冻冰,但听说也别有一番风貌,也听说其中的圣象天门非常值得去看,再者从拉萨到当雄就2个多小时到车程,路上经过念青唐古拉山,值得一看,当雄海拔4000多米,我顺便想测试一下适应程度,下次的目标是夜宿珠峰大本营,海拔5000+,当提前练兵了。17号下午回拉萨接近高速路口的地方,有个藏族小伙伸手拦车,说要到靠近羊八井镇的拉多村,一搜导航,要走国道才能到拉多,我说我本来想前面上高速的,走国道要多花一个多小时,他想下去说太麻烦了,后来我说,反正我下午没事,走国道送你也没关系,还算顺路,我可以在羊八井上回高速,他一个劲地说,大哥,太感谢你了,太麻烦你了,我说,没关系,也顺路。问他叫什么名字,说叫“嘉措”,问他嘉措是什么意思,他笑笑说大概就是好的大的意思,今年17了,上完高二就辍学了,我跟他说为什么不读完高中呢,太可惜了,他说家里的原因吧,爸爸不想让他读了,交谈中得知他爸四十多,家里有两辆车,一个大货车爸爸往格尔木跑运输,一个小人货车家里拉点东西来往牧场,这次是初中的弟弟在当雄医院住院,要动手术,爸爸在医院陪,他要回家拿点东西,所以在路上拦车,问他弟弟小小年纪怎么就要住院动手术,他一开始说不太清楚,说是肚子上的问题,我问是不是胃部的问题,嘉措说,对对对,就是胃部的问题,经常吃辣条,吃辣条吃出的问题,医生说要动手术,我非常惊讶,吃辣条能吃出那么严重的问题啊,他说反正是医生这么说的,弟弟喜欢吃辣条,经常说他不听,就出了这样的问题了。路上嘉措一个劲地说碰到大哥你好心人了,太麻烦了要走国道送他,估计为了表示感谢,一路上他不停地给我介绍路边的景物和村庄,这个村子有钱,他们有土矿,可以卖不少钱,这个村子的牧场好,水草丰美,牦牛的肉质好,不比平地上的牦牛吃的垃圾草肉不好吃,这个村子每逢节日有赛马比赛,可热闹了,周围村庄的人都会过来看。问他牧民目前的生活水平怎么样,嘉措说每家每户一般都有四五十条牦牛和百来条羊,一般牦牛能卖七八千到一万左右,羊可以卖一千多左右,养大一般要两年左右,夏季水草丰美的时候一般要集中到山上放牧几个月,就搭帐篷住在山上,几个月后才回家,现在国家对牧民的支持很大,养牦牛可以补贴2000多,如果被狼咬死可以领到1200左右的补贴,牧民现在家里基本都有车,拉点物质什么的,我说,照你这么说,现在生活水平都不差啊,你为什么不读完高中呢?他说,家里的原因吧,爸爸不想让他读了,妈妈身体不太好,想让他早点回来,他说在学校成绩还过得去,幸好读了两年高中,我才能用流利的普通话跟你交流。不知不觉中到了拉多村口,嘉措说到了,就在路口放下就行了,不停地说太麻烦大哥你了,我说没关系,顺路,再见啊。告别了嘉措,感谢他一路相伴,给我增补了不少当地的知识,只是觉得中途辍学有点替他可惜,开着车脑海中突然想起一段往事,一次出差的路上,客户的销售经理估计怕我们无聊,一路上不停地给我们说看到的各种奇闻逸事,说有一个电视节目采访新疆的牧民,问爷爷的生活说放羊,问爸爸也说放羊,问小男孩长大了干什么,也说放羊,说这些人太无聊了,子孙三代都放羊,生活目标除了放羊还是放羊,没想过到其他地方到大城市看看吗?现在我想,我们城里人的生活每天上班上班,跟放羊有什么不一样吗,换了个方式而已,所以慢慢我觉得可以理解嘉措的爸爸和嘉措的选择了。
甘丹寺屋顶雪域青狮18号开车去了甘丹寺,该寺为宗喀巴大师所建,寺名估计跟吐蕃的两部大藏经《甘珠尔》《丹珠尔》有一定关系,位于距拉萨市40公里远左右的达孜县的旺波尔山坳,参观完下山的途中,刚好碰到当地村民在举行石击羊角的活动,每组扔石块三次,扔中了大家一起踏脚欢唱,突然想起一位朋友的一句话,大部分少数名族都是能歌善舞的,给个火盆就能跳舞,为什么我们汉族活的那么压抑!其中必有文化方面的因素。
甘丹寺山脚下的村庄,藏民在举行石击羊角的活动,击中后欢唱
初次进藏,杂感不少,此行当作初次练兵,下次目标是珠峰,我想,此生要上一次珠峰才无憾!到拉萨的第一天晚上头稍微有点晕,第二天早上好了很多,那晚在4000多米的当雄也是稍微有点晕,没什么大反应,第一天晚上打开行李箱,拿出止汗的走珠液,那个走珠像子弹一样嘭一声飞出来,吓人一跳,临走之前的晚上,突然发现自己的肚子有点鼓,有点大腹便便的样子,难道是这几天吃得太多,睡得太早的缘故?后来想想,应该是气压的问题,回去自然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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