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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蒙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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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漓江（组诗）
小吵
跟我来
跟我来，转过几道弯
小心搁浅，这么着急的脾气
家里的草屋，汛期塌了一间
母亲备好木料，还要征求我的意见
M，我向母亲这样介绍
城市里狭窄，猝不及防的身心疲惫
不妨多盖几间新房，本来活脱脱的青春
你看，脚下的流水
总要为你缝制新的衣裙，你答应啊
收留蓝天投下的云朵，水中卵石
但平滑如镜，山是至亲的伙伴
出门相迎，不知捧出怎样的通道
簇拥在一起，被我大声喊破
委屈的，怀念朦胧少年的纯真时光
余波袅袅
半个情人余波袅袅，她的另一半
竹丛下抽泣，被石滩拖住？
我在动员，拼力游上去
并告知吝啬的太阳，快一点攀上中天
即使斜的光芒，伸手扯下来
问问她，需要哪种温度
花瓣一样舒展，直至脉脉含情
带走我的船，正是跳下去的好时候
M，你不要掩着嘴笑
那时我抱住了她的全身，拐弯处
跃起的一刻，肌肤鲜嫩
她的感动，要为我分身
每一次归来，江面绵绵不绝的笑
原来情人驾到，以解饥渴
云的大厅
走进唯一的大厅，整理云的锦被
暖意又没有杂念，或者提供新的舞台
上苍摆出透澈的态度，询问一幅画的由来
因为派出的众仙，一个个失落凡间
与人类结合生子，也有水的化身
泛舟江上，鱼篓欢快
凤尾竹颤动，蔗田抱起了山脚
那是本来的天梯，你会看到村庄飞转
不停地接近航船，成批的贵客
寻觅仙人的居所，逐山逐水
还要度过一些经纬，阳光铺下的路径
和我们一样，抵达之时翩翩起舞
M，不要回首
任凭热恋的故乡，被这个星球珍藏下去
家的黛影
父亲，你的一生多么疲乏
还有几个兄弟，躺下来歇一歇
树色走动，没有云朵会落下来
水在腹部，她们柔软地呼喊
一袭长奔，我以为昼夜
放不下就要跌倒的那一个，像是想了好久
胸脯映亮地平线，而凸起的心脏
我加快划桨，这一程
把杂质滤掉，航标一次次提醒礁石
不需要搀扶，在你站起来的一刹
一个深潭，愈加平缓
山石，使我触摸良久
体魄流传下来，慈祥的上苍渲染着弧度
家的黛影，转眼来到点灯的山后
山里的声音
山里有一群声音，儿时布满凶神恶煞
一口吞掉肉体，留下影子狂奔
M，老人们说过无数宝物
一觉醒来，遥望远山被占领
咬断牙根，竹排如箭
思考抵近和夺回的方式，每一座山
都有爬上去的路径，会与蛇战斗
斗笠漂走，那是新的际遇
地下河，帮我发出了邀请
几步之外，洞口豁然开朗
鹅鸭成群，撑起耳朵
水牛哞哞长唤，村舍围着山头转
信手拈来，宾客怀有上乘武功
相信水，任何的传授都是为了打理群山
挥手的人
挥手的人不见了，竹林后退
姑娘走进了江水，无尽的黑发在流淌
忧伤的山，躲闪的影子不免矮去
要衔起瞬息跌落的阳光，鸟儿满头大汗
山顶之上，稀薄的空气
很清楚，太阳在山外洒播热度
M，你认识她吗？
向她挥手的人，被群山带走
而我，重新抵达的船
伏水的竹，静哑的相会犹如裸露的卵石
烫伤了目光，她在洗浣
所有的挥手，让我来取代
转过滩头，会抵近她的额
下船，码头后面一座村庄
当年的树下
当年的树下，波光鳞鳞的回声
所谓男女，发现一条鱼长成山的模样
游动的乐趣，去抢夕阳的帽子
鼻孔散开，大地伸出了手掌
抚摸绯红的天下，与忐忑的灵魂对话
久久依靠的树干，根系旺盛
摆开一枚枚卵石，这都是跟随的礼物
极细弱的衣裳，母亲完成了缝制
披在身上，肌肤些许凉意
颤栗，模糊的鱼
脸对着脸，渡口在身后
一只收网的竹排，划破燃烧的江水
归巢，群山转身而去
没有变化，树下还是那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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