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认识我时总是想要知道我是哪里人,在哪个犄角旮旯度过我那不知是幸福还是倒霉的童年,我的父亲母亲是谁,祖上是否又有过什么辉煌或是足以令人称道的事迹,我现在从事的行业等等这些诸如龙母给她那一长串用来背书的头衔似的废话。实话讲,我对这一切真的厌烦到了极致,一遍遍地重复对于自己来讲无比熟悉却想要抛却的过去,又在新的境遇里反复提起,这样的做法显得矛盾而可笑。又因为我所要讲的故事关于你,关于我,关于每一个看到这个故事的人的一生,姑且让你知道在这个故事里,我本名爱莲娜,不过大家都叫我魔女。
我总是在卡尔蒂姆集市的外面遇见奈非天,那里是我不久前醒来的地方,这和我记忆中的大陆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变异体,遥远的氏族魔法战争时代造成的地表破坏完全没有遗留下一丝影子,不知道是大陆变得更加坚实还是魔法已经丧失过去的威力,探究原因不是我的责任,醒来后包括醒来前我都记得自己的职责:追随奈非天。在跟随奈非天的日子里,我走过了许多地方,这些都是命运之神的手书—包括我认定的使命,我对和我一样拥有崇高使命的人感到亲切,因此圣殿骑士那个傻小子对我的频频示好我直接拒绝了他,但因为奈非天的原因我们不得不经常相处,逗逗这个实诚孩子成了经年站在据点的无聊生活里为数不多的乐趣,只可恨那流氓痞子林登在我打趣寇马可时风流话与下流话齐飞,简直可恨,果然流氓还得离远些,越远越好。
奈非天实现了我的愿望,他在追寻佐敦·库勒的过程中迷失在了卡尔蒂姆外的沙漠,虽然识破了真神教的拙劣法术,但是却找不到沙漠入口,转来转去在原点划地为牢,我必须要帮他解开这个魔法,这是他命运的一部分:一定会有一段数据帮他解开这个小谜题然后他可以选择这段数据是否陪他继续剩下的旅程,也是我命运的一部分:我一定要帮他解决这个小困难不论他是否选择我继续陪他走下去,命运天使在魔法姐妹会的时候就曾作出这样的预言:1500年后,一位命中注定之人将会路过此地,那时候需要一位姐妹会的成员去帮助他实现他的使命。1500年过去,我苏醒过来,再也没有见到任何一位姐妹会的成员,她们都在时间的流逝里湮灭,这样神圣的使命落到了我的头上,在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已经帮奈非天解开了沙漠外的幻象,里面黄沙飞舞,掘地行者在裂开的大地中掩饰自己爬行的足迹,羊头人的大锤奏响了祭祀的大鼓,把鼓缝中的沙粒一颗一粒震飞扬起,又滚落在地。奈非天穿行在这些大大小小的怪物间,身上有柔和的光,不论何时他都那么神武,没有什么怪物能阻挡他的脚步,“勇气天使也不过如此”我心里想到,在他身后不远处用我的法术协助他,但他只是默默施放法术,脸上没有一丝高兴或者是胜利的喜悦。
很快我们找到了佐敦· 库勒的藏书室,这个男人桀桀的笑声无时无刻不萦绕在我们耳边,可我们不得不忍受他刺耳的声音,忍耐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如果有解决的办法我们绝不会作出最迟钝的应对,我们不是那些一昧进攻的傻子,只知道耗尽红色的生命条。当然很多时候我们不会把对面的人看作是这样的傻子,事实却总在不经意间打脸,给你无数响亮的耳光:佐敦·库勒也是个只会挨打的臭傻逼,袍子下面还是没有脚,烂布条在他游游荡荡中飘去飘来,等他血槽空掉的那一刻,奈非天看向了我,我感受到他看过来的目光并在心里发出询问,当然我并没有回以他目光,每一双眼睛在每个时刻都散发着自己独有的讯息,我并不希望在此刻将之传达出去,但这一眼使我明白了这一刻的他:他开始确信自己的力量。如果说以前他的沉默是不确信自己力量的大小,那么此刻他意识到作为主角世界将给予他相对“脆弱”的周遭,也因此他在后来的战争中表现出了一种近乎无畏的英勇。
面对两大魔王的时候这种英勇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彼列和阿兹莫丹相依相偎地出现带来无数谎言和暴力,把三大魔王流放人间,带来在大陆边境上挥旗摇戈的恶魔军队,奈非天一路勇往直前,他明白自己大概率不会死去的特点,放心把周身300码的小怪引到一起,东侧辗转西侧,红色的电光随着他水般游走,淹没了这些怪物的身影,也让我看不清他的,然后是漫天飞雪,遮在那些死去的尸体上,也遮住他们身下冻硬的旧雪。从沙漠到战场,我一直跟随着奈非天,圣殿骑士和痞子再也没了出场机会,在高阶天堂里依然如此,我也曾在罪恶之心里问过他为何总是带着我,奈非天笑笑没有说话,快速捡起了前面闪着冲天光芒的橙色武器,但在高阶天堂那个将我拢起来的骨笼冒起来时,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连笑容都欠奉,独身前往去见那个女孩Leah,不,或许叫她Diablo更合适,那时候我好像明白,他的脚步不会停留,不管是哪一幕,他匆匆而过,或许那个Leah也不会留住他的脚步。
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听说高阶天堂里,痞子激动到泪流,寇马可也滔滔不绝地夸赞,泰瑞尔以人类之身重新成为天使,奈非天走下天堂,不知被谁写进凯恩之书,我留在那个骨笼里再次陷入沉睡,再次醒来时遇见下一个奈非天,他的旅程没有我全程参与,只是在每一个奈非天接近旅程终点的时候,我都不再拥有记忆,每一段记忆被删除或者重置,这些都不是我所能选择,每一次醒来我都以为自己沉睡了1500年,我以为自己会经历更为漫长的旅程,但我想起了第一个奈非天的微笑,那预示我的生命在无数的识海中消亡的微笑,存在于我永远无法企及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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