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女性意识崛起的时代,“女权”的定义变得越来越有争议。
说实话,我不喜欢“女权”这个词, 二百多年的女性运动(feminist movement)一直追求的是男女平权,不是女性额外的特权。
当今已被妖魔化的“女权”,事实上并不是鼓励“女强男弱”,向女性灌输单一性别主导世界的思想,而是引导女性如何与男性平等共处,如何培养独立人格的学问。
可是,都2020年了,之前几个世纪遗留的男女不平等问题有所改善,但还是没有被完全解决。有人开始质疑,先锋的“女权”有什么用?它到底以什么方式改变不平权的现状?
我想,“87岁网红老太太”“异见者”“声名狼藉”的R.B.G可以给你答案。
豆瓣评分9.2的传记纪录片《女大法官金斯伯格RBG》讲述了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历史上第二位女性大法官鲁斯·巴德·金斯伯格(RuthBader Ginsburg)在法律专业领域为男女平权奋斗的故事。
她一生只做一件事,并仍在继续。
“女魔头”的完美爱情
1933年,鲁斯出生于一个看重教育的犹太人家庭。她从小就展示出了理性的一面,她不会和同龄女孩子一样将情感和语言表达在外。鲁斯看起来心不在焉,其实思想比谁都深刻。
她一直将母亲对她的期望当作人生信条:“To be a lady and be independent(成为一个淑女,成为一个独立的女性).”懂得克制情绪,拥有独特的思考方式也为她成为“女权辩护者”奠定了基础。
鲁斯可能和大众印象中“厌男的女权斗士”形象截然相反,她在人生最美好的时间点拥有了幸福的家庭,这和她致力于消除性别歧视的追求不冲突。
鲁斯高中毕业后,进入了男女比例4:1的康奈尔大学,在那里她遇到了马丁,那个六十年如一日尊重她,爱她,支持她的男人。
鲁斯一生的成就有一多半要归功于丈夫马丁。
1950年代的大多数男生不会对“高智商,有才华,成绩优秀”的女生产生好感,毕竟女性在那个年代进入名校接受高等教育是不普遍的。为了躲避来自男性的偏见,聪明美貌的高学历女性会刻意隐藏自己的锋芒。
而马丁不是这样的男生。他正是因为欣赏鲁斯的才华与头脑,所以才会怦然心动,有勇气追求她。马丁聪明、自信、幽默,鲁斯美丽、内向、温柔,两个人的性格正好互补。最重要的是,马丁不是大男子主义,他坚信鲁斯和他在各方各面处于平等的位置。
正是因为他们势均力敌,才能彼此成就。
两年后,鲁斯和马丁一同考入了哈佛法学院,一起照顾刚出生的女儿,相互支撑走过人生中艰难的每一刻。
考入哈佛后不久,马丁患上了癌症,鲁斯迎来了巨大的挑战。她要照顾患病的丈夫,陪伴女儿,兼顾她和马丁的学业,每天只能睡两个小时。好在最后马丁康复了,她也乐观地熬过了这一段日子。
鲁斯说,遇到马丁是她一生中最幸运的事。
在别人认为成为《哈佛法律评论》编辑是件难于上青天的事时,马丁鼓励鲁斯说,她可以,她是他心目中最优秀的。事实证明,鲁斯做到了,马丁是对的。
马丁不是“恋爱脑”,他在支持金斯伯格奋斗事业的同时,自己早就成为了全纽约最优秀的税务法律师,大学终身教授。
1993年,在鲁斯就任大法官时,马丁高兴地抛下一切,为了妻子搬到了华盛顿。他以妻子为骄傲。
鲁斯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常常通宵处理案件,马丁的首要工作就是催她吃饭和睡觉。同时,做家务和照顾孩子们的工作也落在了马丁身上。他非常开心能够以自己的方式继续支持着妻子。
2010年,他们的婚姻走进第56个年头,马丁因癌症并发症去世,他在留给妻子的信中写道:“我此生最大的成就,就是让你可以成为你现在的样子。”
纪录片的影像资料中,每次鲁斯和马丁一同在场时,他的眼中含着笑,目光总是追随着她,她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翘。就算是马丁去世了,每次提到他时,鲁斯的脸上都挂着少女般羞涩的微笑,幸福是刻在她生命里的。
鲁斯令人艳羡的婚姻也为“女权主义者”正名。“男女平权主义”从来没有教唆女性不接受爱情、不结婚、不生育。反之,它赋予女性独立人格来收获支持彼此进步的爱情与婚姻。
双向的男女平权
1960年正是女性运动第二次浪潮兴起的时候,鲁斯从哈佛毕业后仍因性别原因被保守派大法官弗兰克福特拒绝。
想成为律政俏佳人的路还是布满荆棘。她在之后的10年基本都在大学里面担任法学教授,同时创办了美国第一本专注于女性权利的法律杂志《女权法律报告》,整理撰写了大量性别歧视的案例。
她以自己在工作中因性别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为契机,起诉雇主,以身作则让女性不再沉默。
鲁斯要求的并不是人们因女性性别而为她们提供特权,只希望同胞们将他们的脚从女性的脖子上拿开。
在法庭上,辩论的成功不取决于声音的大小。面对清一色的男性法官,鲁斯凭借着逻辑与理性的无懈可击,优雅但凌厉的女性力量,为每一个被不公正对待的人而战。
1973年,在弗朗蒂罗诉理查德森案中,鲁斯为空军女少尉莎朗·弗朗蒂罗的权益诉讼,替她赢得了和男性同僚相同的住房津贴福利。
鲁斯在男性法官面前陈述观点时意识到,他们并没有认识到基于性别歧视行为的存在,而她的工作就是让他们认识到这一事实。
女性能够和男性一起工作,不是因为她们幸运,而是因为她们足够优秀,所以拥有和男性一样的工作待遇是理所应当的事。
鲁斯被称为“美国20世纪的女权先锋”,但是她在职业生涯中在乎的不是女性独有的权利,而是男性与女性平等的原则。
1975年的温伯格诉讼案,鲁斯为低收入的单亲爸爸斯蒂芬·维森菲尔德争取权益。社会福利机构拒绝他对单亲家长保险金的诉求,因为保险金是专门给“单亲妈妈”的,他作为男性不符合这项规定。
鲁斯接下了这起男性被歧视的案子,她的做法本身就推翻了偏见。
“男女平权”不是狭隘地批判男性,激进地争取女性也本应拥有的权利,而是维持男女平等的双向平衡。性别歧视广泛存在于社会生活中,它伤害的是男性和女性双方。
女性如果想要平权,社会对于男性的刻板印象是否也该被打破?男性与女性不是站在对立面,而是应该肩并肩一起战斗。
女性空军中尉也可以为丈夫申请福利、女性与男性履行同等的陪审义务、弗吉尼亚军校不该拒绝接收女性学生、女性是否应该被允许拥有自由堕胎的权利……鲁斯质疑着以性别为界限的法律,异议直指问题本质,她改写着历史,逐渐构建了男女平等的观念,推动了变革。
她一直所争取的女性权益,广泛来说是人权,这适用于每个人。鲁斯大法官成为了最高法院真相代言人。Can’t spell truth without Ruth.
纪录片中,当时已经84岁的鲁斯没有退休的打算,对于她来说,未来平权的道路还很长。
“女大法官”不止一面
《女大法官金斯伯格 RBG》这部纪录片除了盘点了鲁斯职业生涯中的辉煌瞬间,她的幸福家庭,还多角度展现了鲁斯的兴趣爱好,以及她被马丁熏陶的幽默感。
她的头像被印在了T恤、马克杯、贴纸等周边上;她看到电视节目里别人模仿她时会哈哈大笑不止;她会在无聊的会议上打瞌睡;她也会像普通人一样吐槽总统。
抛开光环,鲁斯是个可爱真实的老太太。
鲁斯能成为美国全民偶像的原因,除了她有目共睹的业务能力,还有独一无二的人格魅力。
鲁斯就像超人一样,她坚持每天健身,做平板支撑;她得过癌症,但打败了它们;她喜欢歌剧与艺术,沉迷于声音的力量;她敢于说真话,不想骗别人,更不想骗自己。
鲁斯拥有的勇气,支持她一生只做一件事。男女平权,任重而道远。
在2005年,鲁斯访问中国时说:“两国人民都更深刻地意识到了男性与女性都对家庭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在此方面我们都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今天依然是如此。”
在为女性谋权益的道路上,中外不乏有识之士,每一位努力的女性都是以身为例改变性别刻板印象的贡献者,她们没有贫富、职业、种族之分,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女性”。
鲁斯以她的专业知识,职业素养为依托,推动男女平权历史的同时,让美国和世界听到了女性坚定的声音。
女性从没有将自己定义为“他者”,所以才有勇气表达愤怒与不公。
在今天,女性或者男性能够享受到平等的待遇与权利背后,是她或者他不断奋斗几十年的成果。每一份我们认为的“理所当然”都是前辈们的“来之不易”。向每一位为男女平权运动作出贡献的伟大女性和男性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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