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尔
看过《雪国》的朋友们一定知道,我接下来将要讲给大家的故事。
在这里我会站在男性的角度,给情不知所起不可说也"的女孩们献上理智观火的诚挚建议,同时也是出于同为女生的惺惺相惜,写下了这些实在算不上"真知灼见"的文字。
但我所说的故事里,必定会有你的影子,我们不妨一起看看。
张爱玲早就有红玫瑰与白玫瑰的经典论断:"也许每一个男子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在一段亲密关系中你常被心想呵护着,那自然可贺;可当你沦落为后者,继而对普众的男性同胞们投以鄙夷白眼时,我想,也实在是不必要的——万物有灵,类而不同。绝不能因为一株小草放弃了你,你就嗔怨整片森林。
不过恼怒也自然可以理解,因为一颗心在因爱恋不得而受挫后,往往会以贬低或挫伤对方以试图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寻求心理的平衡。
在这瞬息万变的相聚分离里,与其说是男人天性里孩子般的贪得无厌,不如说这就是人性的浑然天成。
就好比上帝创世之初就端详好要塑进人灵魂里的花草、泥土,它胎生母长,甚至秉承着原始的神的旨意,任何人也没理由指责它。
难道女性就没有这样的贪婪多变?我不相信,以天证的一颗女子的心。女人当然也会,有一句话使我印象深刻——"男人审美,女人好色"。虽说目触时好像流于俗味,但其中现实尤其是这种两相平权的"旗鼓相当",实在值得深味,而能令我们绝大多数女性也哂笑羞愧的。
所以说,不论男人或女人剥开了玲珑通透的灵魂外皮来看,血肉里无不藏着那一点最初的欲念。千万不能妄自把它归结为"恶"——从整个人类角度出发,揣摩上帝寄予人世的祝福,你极可能会发笑释怀。
那么,当你也觉得这一切好像是那么回事的时候,女孩你就该弃下你类似"深情忘我"、"奉献牺牲""毫无保留"等性别归属化的"抹桌布"标签,好好听我说说这个淡淡忧伤而又无比美丽的故事了。
在忧伤中愈显楚楚动人的美,在美的虚空中愈发倾泻弥漫的忧伤。窗边抹粉描眉的情人驹子,一眼失魂的在雪山腰间穿梭着的火车上邂逅的"神女"般存在的叶子。岛村,我们男主人公,抹上以日本算不上特有的"偷情"文化出现,独自一人撂下家室去到一个常年积雪的小岛,并在那"猎取"了作为日本女性"纯真幼秀"之典型出现的艺伎"驹子"的心。
起初,作为尚离喧嚣杂乱甚远恍若"乌托邦"一样存在,没有被肮脏糜乱染指的岛上小镇,一切都是质朴纯澈的样子。如同早春散发着的清新木香,裹挟着初露和暖阳的温软呼吸,如同簪着木簪子、发髻细梳得不露一丝瑕疵的驹子精秀小巧的鹅蛋脸,分毫不马虎的妆容。
只是这一切却又离极速运转的现代化科技和情景剧般狂风闪电的都世人情感态度很远,很远。仿佛隔着一片浅海、陆地,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起初,出于驹子天性里的纯真质朴,或是那一点"垂首嗅青梅"的"恋情",甚至可以说是"尚未明觉,尚未开化"的踟躇保守,她并不领岛村的情,或者说:对待自己内心的悸动欢喜不老实。
她大概像很多尚未涉足爱河的女生一样,纯情羞涩而又乖张正气,即使早将那人系在心尖儿上,可就为着那含羞又娇矜相互浸染而滋养出来的"正气端庄",也要抽出荆蔓来扰乱着自己、狭制着自己。
然而尽管如此,爱,说到底是个藏不住的跟踪狂,使起性子来从不叫你省心。只消那人一记回眸,你所有的青梅也好云团也好虚张声势也好,都在顷刻间如遇地震如触雷击,颓圮、落拓。
原以为不过一场声色游戏,诛人心不成,反倒把自己一片纯粹赤诚的真心罔然交付,怪自己大意失荆州?还是恼他人"风流倜傥故"?
可爱了就是爱了,像被剪断的脐带一样不可塞回。你眼看着情感的狡童一天天长大,宠溺他纵容他,担心紧张是爱,忧伤恼怒是爱,气短尤其,哪还会去想值不值得?
而就在我们当中能从驹子身上找到自己年少时影子的女生实不在少数,要我说,驹子的爱"一触即发",比任何寻常女子都来得热烈来得沉醉。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放在人们的感情里同样适用,尤其天性中就镂刻着情爱之花的女性,往往不经意就被它罂粟般袅袅的气息蛊惑,沉湎幻境。于此之后,就一发——再也不可收拾……
驹子的爱,在同岛村初遇时,不比得山花烂漫,灼灼妖冶,却是那溪边田野里初绽开脸盘的紫云英,青涩又独立,欲语还休,别有一段风情。
也正因如此,及致心事明朗全开,浑身感官的茎须都苏醒扭动,花瓣极尽丰满花色极尽泼辣之时,内心压抑的那个明艳得不可方物又执着得叫人怜惜的女子才淋漓尽致地呈现在爱人面前。
她是那样炽烈如曼陀罗般魅惑迷人,又那样浓墨重彩地迷恋着岛村。明艳得像巫山精怪,却又可爱得像个撒娇讨爱的小孩。
故事到这,一切都好像前所未有的盛大和隆重起来,剧暮的喧天锣鼓天雷阵阵般躁动着,四下弥漫着恋人间血色玫瑰般销魂的爱恋,像极了驹子从聚会上偷跑回来立马扑向岛村的火唇,没遮没羞的忘我。
看似如胶似漆你侬我侬,可如果这样,我们的剧该如何终散?盛极必衰,华袍之后,是满目疮痍;火树银花下,是漫无边际的阴影。
就在驹子在雪山映衬的窗边镜台前卸去红妆和社交场所残留的厌倦疲惫时,岛村在干嘛呢?他脑海中飞闪循环的画面,都是在雪国列车上遇见的那个让他一见倾心的叶子,那个"女神"般唯美化身的叶子。像年少时头顶的桑椹,闪着刺眼明媚的太阳的金光——得不到的总是最可爱,眼前人虽也千般好处,可就是……爱是有等级差异的,岛村对驹子的爱,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不是那样的爱。
对啊,那不一样,那的确不一样。不一样,到底差在哪呢?
这就有必要回到我们前面说的,当你对一个人毫无保留几近卑微地爱他时,他面上可能保留情分,心里却结结实实地把你抛弃了。
不能责怪岛村,更不要唾弃驹子,这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事。
人骨头里就是那点"贱",当我们作为岛村时,我们纵情、居高临下;当我们作为后期的驹子时,我们沉溺,投怀而忘我。
终于,故事一步步走向衰亡,岛村和驹子同被内心的感情折磨着,在各自阴郁的天际下渐行渐远,拉扯、撕裂,爱与被爱的羁绊,最终两人被死亡重聚在一起——起火的楼层,叶子从二楼跳落葬身火海。
美的陨落,如倾泻的银河。
故事还是导向了虚无,生命意志的本质在此。
驹子就是虚无的载体,她的爱是一场徒劳,是飞蛾扑火后剩下的茧壳,空荡荡的华丽。
我深爱这个故事,因为驹子的缘故。爱她的纯情天真,爱她的热烈执着,爱她的奋不顾身。她是那样一个纯粹又痴绝的女子,与世间的你我无异。那么不老实,却又那么深情。那么妖艳的可爱,那么值得被深爱。
我深深地赞美并怜惜她,为她曾炽热的恋慕。
然而……此地空余。
所以——姑娘,别傻了吧,我用一颗急切火热的真心对你倾诉:如果可以,要做岛村的叶子啊!
用叶子般令痴迷的气质去择一个驹子般爱你的岛村,再用寻常女子的安顿与满足感去经营你们既可油盐酱醋又可阳春白雪的日子。如果没有岛村,请你一定耐心等待,有当一日你会有你的木村、岸谷。
你也许会问我,该如何判断。
"总有一个人会爱你虔诚的灵魂,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用心看吧,凡暴露在光线和空气里的东西总虚虚实实,只有心不会骗你。
一颗真正爱你的心,爱你的强光也爱你的萤亮,欢喜着你的欢喜更悲伤着你的悲伤,爱是关注是主动是细微之处的嘘寒问暖,更是你一个电话他抓着手机就来到了你身旁。
爱是患得患失是怯懦更是气短,怕你不知道他的一片真意,更怕你一边挥霍着她的真心,临到头却要把她抛弃。
爱是踟躇是隐藏,越喜欢就越害怕失去。与其让美好幻灭,不如隔着河流远望。
爱是一个不经意的玩笑,有多不正经就有多深情。
最是那一颗飞悬的真心,你若也爱它,请让它安定。
唯有深情不可负,没有如来,没有西经。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情无关风与月。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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